大雪過後,太陽露出了小半張臉。也許在這寒冷的冬季,對於所有的人來說,最美的風景便是這冬日暖陽。
雪水浸濕了青石路,被雪水清洗過的台階顯得格外光亮。台階的兩邊堆積著厚厚的冰層,冰層上麵還覆蓋著雪花,晃眼一看猶如連綿起伏的小雪山。
一陣風吹過,把這些小雪山上的雪花又刮了起來,雪花飄飄灑灑,落在地上又化了。
逍遙子依舊站在慈慶宮的屋頂,風吹著他的長袍呼呼作響,他深深地吸口氣都無法用力。忽然,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連走帶跑地向自己的方向奔來。
“這小子,估計又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師父!師父!”熊倜跑著跑著,快上台階的時候,看到逍遙子站在屋頂上,一時激動,腳一滑,他一看這要是摔下去,額頭準會碰到台階。
熊倜靈機一動,一個前空翻往前一撲,本想站在台階上。可是,台階有雪水,他腳一滑隻站在台階的邊緣處,身體一重,又繼續往後仰,像個球一樣滾了下去。
逍遙子看了不由得好笑,語重深長地說:“跟你說很多次了,你做事情總是這樣毛毛躁躁地。你這是又有什麼事要找我?”
“師父,我想問你點事情。”熊倜爬起來,一邊拍著粘在身上的雪。
逍遙子還沒有開口,熊倜縱身一躍,跳到了屋頂,屋頂更滑,熊倜一下站不住,身子又向後傾斜。
逍遙子急忙拉住他的手,熊倜歎了口氣說:“師父,我從這個上麵摔了那麼多次,這次你總算會把我拉住了。你終於有點師父的樣子了!”
逍遙子前幾次不拉他,是覺得他這樣摔下去也不會摔到哪,男孩子不要那麼嬌氣,摔一跤又不會摔死。
熊倜這樣一說,逍遙子笑了笑,說:“前幾次不是不拉你,隻是要讓你覺得在哪摔倒的就要在哪爬起來。你這樣說,就讓你再摔一次吧。”
逍遙子說著推了熊倜一把,熊倜又軲轆軲轆滾下去了。熊倜坐在地上,看著逍遙子苦笑不得,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說:“師父……”
“摔倒了再爬起來就是了,有什麼好大將小怪的。”逍遙子毫不在乎。
“師父,摔是沒有什麼,可是這樣摔下來,屁股是會痛的。”熊倜埋怨道,“算了,算了,不跟你追究了。師父,我有事情要問你。”
熊倜站起來,一個前空翻跳了上去,這下就算站不穩,按照慣性也隻是會往前撲。
“說!找我什麼事?我正好也找你有事情。”逍遙子冷冷地說。
“那你先說是什麼事。”熊倜曆來好奇心很重,一聽逍遙子找自己有事情,當然想問問逍遙子找自己幹嘛。反正,自己的問題什麼時候問都行。
“這段時間事情多,現在夏芸也找回來了。皇宮有我和潛龍,暫時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了。現在關鍵的問題是趕緊把那些隱藏在京師的努爾哈赤的奸細找到。”
“對哦,你不說我都忘記了。”熊倜忽然想起這件事情,“那天不是有三個刺客闖進來了。可惜就是一個都沒有抓到。我們總不能就這樣守株待兔。”
“是的,我們現在要主動出擊了。不然,我們在明他們在暗,我們的位置很被動。”
“可是我們怎麼才能抓到他們呢?”熊倜開始一邊思考,一邊自言自語地說,“皇上和太子假死已經用過了。我假死也用過了。我假死沒有引來努爾哈赤的奸細,反而把芸兒引出來了。”
逍遙子很想說努爾哈赤的奸細是引來了,隻是你不知道罷了。
“不然,師父你假死一次,看看你假死能引來什麼?說不定,還真能引來什麼蜈蚣臭蟲之類的!”熊倜嬉皮笑臉地說著。
逍遙子瞪了熊倜一樣。
熊倜立刻就嚴肅起來說:“假死都用過好幾次了。就算我們再用同一個招數,敵人也不會上鉤啊!除非,我們有新的誘餌。”
“新的誘餌?”逍遙子聽到熊倜的話,似乎有了點啟發。他在心中盤算著:皇上死,太子死,熊倜死都沒有用了。那如果夏芸死了的話,會不會有用呢?
退一步想,萬一夏芸真的是努爾哈赤奸細中舉足輕重的人物,那應該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可是,自己並不肯定夏芸就是。雖然說有的證據聯係起來,都能證明夏芸是努爾哈赤的奸細。但是,萬一不是呢?
逍遙子忽然感覺,自己現在做的事情好像在跟上帝打賭。賭注是大明王朝的安全,這場賭局他隻能贏,不能輸。
他想著,看了看天空,深深地吸了口氣,心裏好像壓了塊巨大的石頭,讓他有點難以呼吸。
夏芸現在在我們手上,熊倜假死的消息知道的人也不多。關鍵是如何把夏芸被抓的消息告訴那些奸細,然後把他們全部引出來,最好能一網打盡。
逍遙子想到這,腦海裏出現了霓雲的影子。不行,不能讓她去,她現在的情緒不穩定,容易被人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