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呼嘯,不知道什麼時候天空中飄起了片片雪花。那蜿蜒曲折的青磚石路上,起了一層薄薄的霜。
宮牆的碧瓦正在漸漸變成了白色,寒風陣陣地吹著,像一把刀子狠狠地刮在臉上。
霓雲埋著頭,夏芸在後麵追著,一陣狂風猛烈地打在霓雲身上,霓雲腳下一滑,重重地摔在地上。
夏芸想去扶起她,正要往前衝,這一陣大風打得夏芸無法前進,她用手遮擋著麵部,努力往前走。
她走到霓雲的身邊,想扶起霓雲。
霓雲卻把她的手甩開,傷心地說:“我不用你管我。”
夏芸再次扶起霓雲說:“我必須管你。你現在已經忘記你應該做的事情了。”
霓雲一聽這話,立刻就反應過來,瞪著夏芸,又仔細地看了看夏芸,感覺這人對自己好像很熟悉,可是自己卻又不認識。
“你是誰?”霓雲好奇地詢問道。
“你不用管我是誰。但是我知道你來皇宮是幹什麼的。”夏芸冷冷地說。
霓雲愣了一下,皺著眉頭打量了一下夏芸,腦海裏隱約想起什麼人。
雖然她從來沒有看到過訓練她們的老大長什麼樣,但是從這身材看,估計就是眼前這個人了。
她又再次仔細地看了看夏芸,直覺告訴她,她剛才的猜測是對的。
霓雲突然對著夏芸說:“我知道你是誰了。”
夏芸微微一笑,說:“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知道你心裏想什麼?”
“嗬嗬嗬!”霓雲仰天長嘯,“就算你知道我心裏想什麼又有什麼用呢?我隻不過是你早就布好的一顆棋子。”
“嗬嗬!”夏芸自嘲地笑了笑,心想:我當年何嚐又不是別人擺布的一顆棋子。
夏芸又恢複了那冷冰冰的語氣和模樣,說:“一個女人最悲劇的事情莫過於你愛的人不愛你,可是你卻無法放棄讓自己不愛他。”
一陣冷風迅速鑽進了霓雲的身體裏,她不僅打了一個寒顫。夏芸剛才那話,戳到了她內心的痛處。此時的霓雲感到自己是那樣的無助,用一種哀求的目光看著夏芸。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我是什麼身份。不過,我隻想告訴你,我可以聽你的,我也可以不聽你的。”霓雲突然也很傲氣,“大不了你殺了我。不過,我不聽你的,就算你殺了我也沒有用。”
這話讓夏芸有點吃驚,她沒有想到霓雲會反抗自己。不過,話又說回來,女人,特別是重情的女人,為了她自己心愛的人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的。她自己何嚐不是為了熊倜背叛了魏忠賢?
她想到這心中突然有感慨,看著霓雲說:“你很有個性,你跟我很像。你說得很對,你可以不聽我的,我殺了你也沒有用。不過,我不會殺你。”
夏芸突然又想到了別的事情,她現在不想讓霓雲去伺候太子了,她覺得霓雲能得到太子的心就夠了。
霓雲沒有想到夏芸不僅不生氣,反而對自己很溫柔。這跟訓練場上的那個魔鬼判若兩人。
“你相信我嗎?”夏芸突然很自信地看著霓雲。
霓雲突然有些不太明白夏芸的話,問:“相信你什麼?”
“我有辦法讓逍遙子喜歡上你。”夏芸很自信地說。
“什麼辦法?”霓雲一聽,心裏十分激動。這是她做夢都想著的事情。可是她又懷疑地看著夏芸,夏芸之前讓她做的事情是魅惑太子,如今怎麼肯幫自己奪得逍遙子的心?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你隻要聽我的就好。”夏芸跟逍遙子那麼久,對逍遙子多少還是了解一些的。
“你為什麼要幫我?”霓雲很認真地看著夏芸。
夏芸嘴角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說:“因為我們都是女人。”
她說完就往前走,在心裏默默地說:其實我也是為了我自己。
夏芸走了幾步看到霓雲還在原地,回過頭又說:“走吧。你再不回去,師父該擔心了。”
霓雲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溫柔的夏芸,像一個關心自己的大姐姐。
逍遙子看到夏芸和霓雲一起回來,心裏更加奇怪。他之前就在懷疑霓雲和夏芸認識,現在好像一切都在證明自己的猜測。
逍遙子還沒有開口,熊倜就好奇地看著她們兩說:“你們怎麼會在一起?”
“噢,我剛才路過宮外的時候,正好看到她摔倒在雪地上,我就把她扶起來。看她麵孔比較生,她又說自己迷路了,就問她是哪個宮的。她說她是慈慶宮的人,我也正好要回來找你,就把她隨路送了回來。”
逍遙子看到霓雲的衣裙都髒了,看樣子夏芸沒有說謊。
“我看她好像不是很開心,我先帶她下去換身衣服,時辰也不早了,我們都休息吧。”夏芸說道。
“嗯。”逍遙子又轉頭看著熊倜說,“倜兒,你帶她們下去休息吧,然後你也下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