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荷不再多話,隻捂著自己的臉,絕望地低泣起來。
夏清見她再無之前傲慢發狠的勁,於是鬆了手,語調柔和地在她耳邊道:“人要識趣,失敗並不算是多麼丟人的事,最讓人覺得惡心的,是看不清現實,更看不清自己。”夏清抬手,為煙荷正一正發髻上歪斜的金釵,聲線更柔,也更低:“忘了告訴你,其實,我早就不是夏芷清了,你終究還是贏的,因為那個愚蠢的女人,確實被你給逼死了。”
溫柔的語調,如鬼魅的幽靈般,纏繞在耳畔。
當聽到夏芷清已死時,煙荷猛地轉頭,定定瞧著近在咫尺的夏清。
對麵的那雙眼睛,漆黑而深不見底,仿佛一座沒有盡頭的深淵,鋪天蓋地向她襲來,欲將她吞噬進那片令人絕望的黑洞中。
煙荷渾身簌簌發抖,向後挪了一步:“你……你到底是誰?”
夏清微牽唇角:“你相信了嗎?”
煙荷捂住眼睛,艱難地吐出破碎語調:“我不信……我信……信什麼?你這女人,一定是在偽裝……對,是偽裝,你一定在偽裝!王爺總有一天會看清真相的!會看清的!你等著死無葬身之地吧!”
“煙荷,我的耐心已經用盡,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最好老實一些,如果你再做出對我不利的事情,就別怪我下手無情。”夏清揮揮手,示意家丁將煙荷趕出竹軒。
煙荷放下手,一雙盛滿不甘與怨恨的眼,牢牢瞪著她:“夏芷清,我會贏的,我一定會贏的!你等著吧,被掃地出門的人,不是我煙荷,而是你夏芷清!”
她的聲音漸行漸遠,直到被家丁拖著消失在道路的盡頭,那充滿怨念的喊聲,依舊回蕩在偌大的王府上空。
夏清最後對煙荷說的那幾句話,寶箏和秀蘭自然沒聽見,看到煙荷無癲狂的樣子後,不免詫異,王妃到底對她說了什麼,竟讓她如此激動。
回到竹軒後,寶箏才按捺不住好奇,向夏清問:“王妃,您對煙荷說了什麼,看她那樣子,又害怕又不甘,實在大快人心。”
自己這兩個貼身丫頭中,就屬寶箏話最多,但也是最單純的一個,隨便說什麼,她都肯信,夏清就隨口編了個謊,道:“我說她身份地位不如我,長得也不如我,王爺不會喜歡她的。”
寶箏一聽就來了勁:“說的是呢,就煙荷那樣,王爺怎麼會喜歡她?論長相,王妃比她漂亮百倍!”
聽了寶箏誇張的讚揚,夏清忍不住噗嗤一笑:“你這丫頭,說話就喜歡誇大其詞。”
寶箏眨著眼睛,一臉委屈:“我哪有,王妃本來就長得美若天仙,寶箏天天看著您,偶爾都會被您恍若天人的美貌迷的神魂顛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