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踏馬陣變身藝人(1 / 3)

對方佰鴻而言,當演員演戲是大姑娘坐轎——頭一回,在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也感覺到了 前所未有的緊張。

羅晰月一身兼兩角,既演那個農村姑娘,又演多年後來到成立求發展的女兒。方佰鴻不敢對任何人說自己要去演戲,偷偷摸摸地到了張導選定的外景地,一邊等著別人給他化妝,一邊忐忑不安。

就在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方佰鴻突然感覺自己實在無法將原來的玩笑變成現實,拉著張導的手說:“還是算了吧,我太緊張了,沒幹過這事呀!”

“誰天生就會當演員?”張導說,“你也不是生下來就會做官的,現在不照樣是副省級了嗎?”

“別提了!”方佰鴻哭喪著臉說,“實話跟你說,上麵要是知道我跑到你這兒來演戲,我估計我會死得很慘!”

“沒事兒,一切都由我做主!”張導說,“你也知道,你不演羅晰月是不會演的,可以說你這個男主角是由她定的!”

的確,方佰鴻了解羅晰月的個性,知道她是說得出做得到,不禁有些為難,很後悔當初跟張導開那樣的玩笑。

既然已經答應人家了,現在又無法更改,方佰鴻隻要硬著頭皮上陣。不過跟羅晰月相比,他顯得要老一些,不過化妝師有辦法,一通亂貼緊拉之後,他的臉居然平展了不少,再加上其它方麵一捯飭,看起來還真年輕了差不多二十歲。好在他這些年沒有把自己的身材毀掉,否則恐怕羅晰月就得失望了。

對於下鄉插隊那段歲月,方佰鴻了解得並不多,因為那時候他還小,什麼都不懂,但他記得小時候村裏有個上海來的女老師,白白淨淨的,很招人喜歡,讓他在十歲的時候差不多有了暗戀那個老師的感覺。可惜,那個老師後來回城了。一有個秘密方佰鴻沒有告訴任何人,那就是他曾經一個人到車站偷偷去送那位女老師——其實也談不上送,隻不過是一個人躲在一邊看著那位女老師依依不舍地上了車,然後他自己心裏難過的要死!

第一場戲在雲都最後一個老城區開拍,街上貼滿了紅色的標語,胳膊上帶著紅箍的高聲叫喊著,方佰鴻穿上那個年代的衣服,跟一個年齡較大的女演員演母子戲,在一場大雨中與母親分別,均挎包裏裝著幾個溫熱的雞蛋。從開始的局促不安到後來的本色自然,連方佰鴻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入戲。

“孩子,到了鄉下好好照顧自己!”扮演母親的女演員抱著方佰鴻的頭泣不成聲。

“媽……”方佰鴻本來擔心自己無法按照劇本的要求哭出來,可是沒想到剛叫了一聲媽,眼淚就流了下來。

然後,解放卡車帶著滿滿一車人駛出了城區。這一段沒有台詞,背後幾個群眾演員很不服氣地說:“這男一號兒哪兒找的?從來都沒見過!”

“嗨,就是坨牛糞,到了張導手裏也能變成金子!”其他人說。

方佰鴻還沉浸在母子分別的情景中,完全沒有聽到別人在別後議論自己。

“停!”隨著張導一聲喊,第一場戲順利結束。

站在張導身邊的羅晰月和其他人開始鼓掌,張導笑著對方佰鴻說:“演得不錯嘛,還說自己不會演戲!”

方佰鴻揉了揉眼角,說:“我這可是真正的本色演出,剛才真的想到我母親了,大學畢業後就很少陪在她老人家身邊!”

張導拍了拍方佰鴻的肩膀,說:“從現在起忘掉一切,好好把後麵的戲拍完!”

後麵的喜按照計劃往下拍,方佰鴻所表現出來的憂鬱讓張導和羅西也都很滿意,這種憂鬱不是裝出來的,而是來自方佰鴻骨子深處。

那一場一個人在麥地裏看夕陽的戲幾乎感動了所有在場的人,因為就在那時,方佰鴻又想起了讓他一輩子就覺得悲傷的一件事——那一年,那位上海來的女老師剛走不久,父親就被抽調到工地上修水渠去了,隻留下他和母親兩個在家。那一天,母親用手推車推著他去割麥子,從早成一直到傍晚,突然大雨來臨,母親又推著他往家裏跑。突然,母親腳下一滑,小推車倒在了地上,方佰鴻被摔得很遠,母親跑過來摟住她,淚眼順著雨水往下流……大雨中、斜陽下,一對悲傷的母子,多麼讓人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