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陣陣,眼看著雲都市區越來越近,方佰鴻的心情慢慢沉了下去,轉身對高夢雄說:“以後的事就靠你了,我可能陪不了你了!”‘“相信組織會給你一個公正的結論!”高夢雄說,“不管怎麼說,你沒有私心!”
方佰鴻點了點頭,算是對高夢雄的安慰表示感謝。說話間,巡航艇已經靠岸,方佰鴻遠遠看見吳碧玲、徐慶華,還有米萬鈞都在岸邊等著。
巡航艇的機器轟鳴瞬間停止,方佰鴻第一個等上岸邊,直徑向吳碧玲走去。
“回來了?”吳碧玲笑著問,可是笑容卻很不自然。
方佰鴻含笑點頭,跟吳碧玲和徐慶華握了我手,然後走到兩個陌生人麵前,說:“我知道你們是來找我的,我現在就個你們走!”
兩個陌生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個說:“我們是紀委的,奉命帶你回去接受調查!”
“我知道,我接受組織的安排!”方佰鴻溫順地說,“需要帶手銬的話,也可以!”
“不用,跟我們回去就行!”紀委來人說,“根據上級的安排,你暫時不能履行市委書記職責,一切得等調查有了結果後才能決定!”
“明白!”方佰鴻說著徑直向一輛比較陌生的轎車走去,臨上車前扭頭衝吳碧玲、徐慶華和米萬鈞笑了笑。吳碧玲給了一個滿是淒慘的笑容。
在規定的時間和規定的地方接受調查,這就是“雙規”呀!方佰鴻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可信並不感到憂慮。如果說有,更多的是慚愧。
調查首先從張司令員的犧牲開始,方佰鴻毫不隱瞞地告訴調查人員,張司令員上船確實是經過他同意的,他也願意為張司令員的犧牲承擔責任。
“你當然得承擔自任!”調查組長說,“出了這麼大的事,上麵非常生氣!”
方佰鴻笑了笑,看著調查組長的連說:“恐怕不光因為這個吧?我想組織上現在需要我做出犧牲,因為隻有這樣,其它事情才好辦一些!”
“你指什麼?”
“我這次巡航斃敵二十幾個,還炸毀了一艘偷油船!”方佰鴻說,“如果我說的沒錯,現在恐怕已經有人開始抗議了吧?”
調查組長笑了一下,說:“你倒是有未卜先知的本領,既然這樣,事情就好辦了——除了要對張司令員的犧牲負責外,這件事的確需要你做出犧牲!”
“行,開除黨籍,免除職務,我都願意!”方佰鴻坦然地說,“我隻希望我的犧牲是有價值的!”
“這個……我做不了主!”調查組長說,“你應該明白,我也是奉命辦事!”
“明白,太明白了!”方佰鴻歎息了一聲,說,“我可以知道你是奉誰的命嗎?”
“不能,我隻能告訴你,我是奉組織的命令來的!”
組織是個筐,什麼都能往裏裝!身為組織裏的人,方佰鴻明白這個詞意味著什麼——有時候是一個人,有時候是一群人,有時候沒有人。
調查在逐步走向深入,終於說到了方佰鴻擅自殺俘的事。就算沒有國家的政策,國際法也不允許擅殺被俘人員,更何況對方當時還是以平民的身份出現的。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方佰鴻痛快地承認了自己親手殺死累兩名俘虜的事。
“你呀,這是自斷前程呀!”調查組長惋惜地說,“已經到副省級了,再堅持堅持還會有大的進步,可惜……”
“我不在乎,也不稀罕!”方佰鴻說,“本來我現在已經是省長了,可是我放棄了。當然,我並不感覺後悔!”
“好啦,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調查組長說,“我也不想指責你什麼,可是規定就是規定,誰都繞不過去,希望你多多理解!”
“理解!”
“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好好休息!”調查組長說,“過幾天會有人找你談話,也許結果並不壞!”
好壞也許都不重要,方佰鴻真的開始什麼都不想,像個睡神一樣蒙頭大睡,沉重的鼾聲穿得整個樓道都是。三天後,吳碧玲來到了方佰鴻暫居的地方,一進門就是一臉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