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置之死地(1 / 3)

看到頭發絲編成的麻繩通向耳室,我心裏頓覺不妙。林先生站在石槨另一側,低著頭似乎也在琢磨什麼東西。

我說;“林師傅,您過來瞧瞧這是什麼玩意?”

他抬起頭,“你先過我這邊來。”

我繞到石槨另一側,看到了相同的情況。

這一側石槨下麵也壓著頭發絲編成的小辮子連接右邊耳室的門。

“哢吧!”石槨蓋子被杜科他們撬開了。緊跟著“哐當”一聲!厚重的石板砸在地上,揚起一層灰,嗆得人直咳嗽。我用毛巾捂著鼻子,嗬斥道;“誰讓你們開了?”

魚三一邊咳嗽。說;“剛才不是說可以開了嘛。”

杜科使勁扇著麵前灰。也說;“對呀,你不是說可以開嘛。”

石槨內,停著一口四平八穩躺的黑漆棺材。棺材蓋上雕刻有蟒紋。蟒蛇的圖案可不是隨便用的,在古代,隻有深得皇帝信任的一品大員或者親王才能用。如此看來,棺材裏這主兒身份不能低。

金老板湊過來。說;“躺在棺材裏邊的我看最低也得是郡王。”

林先生說;“不一定,在明代,土司也可以穿蟒服。”

魚三眼巴巴望著棺材板。抱怨道;“哎呦,我們不是來搞科研的,別說沒用的了,這棺材到底開不開啊?”

我說;“三哥別急著發財,沒弄清楚石槨下麵的頭發絲之前,咱們還是不要動這口棺材。”

林先生點頭。“羅兄弟的話不錯,咱們先砸開耳室的門,看看裏麵究竟什麼玄機。”

聽說又不開棺了,杜科魚三的臉一下拉得老長。

我沒工夫照顧他們的情緒。

“來!老杜、三哥,咱們先把右邊耳室的門整開。”

三下五除二,封堵耳室的磚牆就被我們幹開了。簡單清理了碎磚頭之後,手電光往裏一掃。我倒吸一口涼氣。林先生在我身旁捋著胡子一聲不吭。

這間耳室是個半圓形,麵積不大。正前方有一口棺材,不是木質的棺材,而是一口銅棺!如果隻是普通的銅棺,倒也沒什麼。怪就怪這棺材是豎著的,是一口立棺!換言之,裏麵的死人不是躺著的它是站著的!

我尋找頭發絲的蹤跡,真他娘的邪門兒,這條小辮子一直鑽進棺材蓋的折頁裏,好像一根電線接進棺材,隻要通上電流,裝在裏麵的東西就能活過來!

我慌手慌腳翻口袋裏的糯米,一邊問林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粽子!”

他脫口而出!“咱們有點小看這地方了。我從前聽老人兒說過,湘西那邊有一種墓葬,耳室裏麵立豎棺。裝得都是墓主的家奴。入棺之前,用貓血塗抹屍體,再用香熏。這種方法源於一種古老的巫術,叫讖咒!說白了,就是讓人死後不得安寧的咒術。家奴以這種形式安葬在主人墓中,一但有驚擾墓主的事情發生,這些下過讖咒的奴仆會發生屍變。攻擊入侵者。”

他的話很懸乎,拿到大街上說八十歲老太太恐怕都不會信。

但眼下這口豎棺直挺挺立著,看著就瘮人。而那連接棺材的頭發絲,越發讓我感覺林師傅的話似乎有點兒道理。

頭發、指甲這一類東西,都連著人的魂魄。用這些東西搞封建迷信,自古就有。我記得有一個傳說,一位女子為了悼念自己的父親,剪斷一綹頭發放在靈位旁邊。結果頭發被偷油的老鼠給吃了,幾年後老鼠幻化成人型,與斷發祭父的女子一模一樣。最後鼠精把那女子害死,自己做了這家的大小姐。

這座墓裏的些頭發絲可能起到傳導作用,也就是說,墓主的棺材與家奴的棺材實際是相通的。隻要有人打開墓主的棺材蓋,陽氣會入侵棺內,然後通過頭發傳遞進家奴的棺材激起屍變,攻擊開棺者。

一邊琢磨這些事兒,我的腦海裏忽然出現—個字。

——讖!

好熟悉呀!在哪兒聽過,怎麼就想不起來了呢。

——對了!我二叔曾說過!

一瞬間,我有種醍醐灌頂之感。來雲南之前,我去看過他。臨走時,他忽然恢複神智,對我說,千萬不要入讖魂塚!

讖魂、讖咒!

沒錯,他說得肯定就是這種墓!而且明確告誡我不要下這種墓!二叔下場雖然慘了點兒,但倒鬥這方麵他可是行家啊。他的話我可不敢不聽!

我顫著嗓子說;“老杜、三哥,這、這棺材不能開了啊。”

後麵沒人答應。回頭一看。隻有林先生、小坤子、金老板和宋曉,我這邊的人一個沒在。

再一看,魚三和海功蹲在主墓室裏的石槨上,已經把棺材蓋抬了起來。

最可氣的是杜科也在幫忙。

我恨不能跳過去把他們三個掐死!

林先生一拍大腿。“你們這幫小崽子,找死啊!”

“牆也砸完了,剩下的不就開棺了嘛!”魚三和他弟弟抬著棺材蓋子,大大咧咧地說。

我盯著他那副嘴臉,真想過去給他兩刀。

在火車我跟你們說什麼了?你們又都答應什麼了?我千叮嚀萬囑咐,有事兒一定聽我的,別自作主張。合著我的話全他媽是耳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