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夜述【2】(2 / 3)

對於齊娟的善解人意,蘇曦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覺得一股深深的感動不停地索繞在心中,待這般暖流過去後, 她鼓足了勇氣說:

“我跟焦凱是夫妻,我需要他,我們很長時間沒在一起了。”蘇曦隻覺得有一口苦水直往肚子流,這種難言的苦衷,這種難以名狀的委屈,使蘇曦心裏無限惆悵,她想起了《王二姐思夫》那首東北民歌。王二姐思念丈夫心急如焚,每過一天往牆上劃一條道兒,一直劃滿了牆。我也思念丈夫,不過,我不必像王二姐那樣笨拙,我就在日曆上劃圈兒,“我大概算了一下,這兩年我跟丈夫做愛的次數,平均都沒達到一個月一次,最長的一次是半年隻過一次。這對我無疑是心理上和生理上的折磨。”

蘇曦說話的同時,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好在娟子不會笑話自己,“娟子,你說我怎麼就這麼不知羞恥,沒出息,怎麼就離不開男人?”

齊娟說:“隻要是健全的女人,都不能離開這個,這不是羞恥的事,是正常的需要。女人需要男人的愛撫,需要男人的溫存,而女人的溫存也給男人一種力量,這應該是天經地義的,對誰都是如此。既然是夫妻,就一定要想方設法地做到這一點,否則家庭就得不到和諧和滿足。”

蘇曦看娟子的神情並沒有輕視自己,隻有無數的關心和支持,就放大了膽子說:“我最恨也和最不能容忍他的就是這一點。沒結婚時的思戀算不了什麼,那是青年男女之間對性生活的神秘向往;而如今不一樣了,從家庭生活中走過來的妻子和丈夫,品味過夫妻之間情意的甜蜜,嚐到過快樂,可是突然間這種甜蜜和快樂沒有了,我無法想像今後的日子怎麼過。”

她還想說:我不能沒有男人,不能沒有熱烈的愛,我渴望丈夫回到身邊,渴望他有力的臂膀抱住自己,渴望他發起進攻,穿透自己,哪怕死在他的懷中也心甘情願。

她愈是這樣想,便愈感到人生的無聊,自己的無奈。她閉起眼睛,強忍著內心的痙?攣,繼續說道:

“這樣的日子真難捱。娟,我常常獨自睡在床上等待丈夫,失望和孤獨籠罩著我的心。待我實在困倦,沉入夢鄉,焦凱才回來,而且還去那屋睡;我們夫妻在同一個城市,同一個房屋下生活,有時卻好幾天看不到他的身影。我想發作,同他大吵大鬧,留點時間同自己溫存,逼迫他就範,又覺得沒有意思,再說我又不是那種女人,我怎麼能像市井婦人似的?我知道這是正常的生理需要。想主動的要求他,可又拉不下這個臉皮。”

蘇曦的淚水再度奪眶而出。

齊娟心情沉重地安慰道:“想哭你就大聲哭吧,那樣心裏還會好受些。”

蘇曦聽了娟子的話,心中充滿了感激,她現在反倒不想哭了。

床頭燈柔和的靜靜的籠著大半個床,娟子正眼睛睜得大大地瞅著蘇曦,毫無倦意。

蘇曦問:“娟子,你不困嗎?”

齊娟道:“可能是白天睡多了,最主要是你說的事,使我感興趣,現在非但不困,還有些興奮。常言道:家醜不外揚,你這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向我吐露了心裏話,你對我的信任讓我很受感動。”

蘇曦說:“那就謝謝你了。”

齊娟催促道:“別謝我,你還有什麼心裏話,就全說出來,省著憋在心裏難受!”

蘇曦說:“那好吧,反正我也睡不著,睡不著幹躺著的滋味更是難受。我給你講個最難以啟齒的事情,你可千萬不要跟任何人說呀,包括你的男朋友。”

齊娟道:“我是什麼人,這麼多年你還不了解?我是那長舌婦,還是那烏鴉嘴?我們是什麼感情?我記得有位名人說過邊樣的話,‘你如果把痛苦說給你的朋友,你的痛苦就可以減輕一半。’我們既然是好朋友,你把痛苦說給了我,就轉移了一半的痛苦。蘇曦你相信我,你可以把心中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統統說出來,那樣你就會好多了。”齊娟的語氣像個心理大夫似的。

蘇曦又給齊娟倒了一杯水,然後自己也倒一杯,分別放到床兩邊的床頭櫃上,然後拿來兩個厚厚的、圓圓的沙發墊放到身後。此時,酒勁已慢慢消退了。她倆躺到床上,臉對臉,眼睛對著眼睛,蘇曦開始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