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夜述【2】(1 / 3)

17.夜述【2】

齊娟默默地聽著。她知道她現在所能做的就是傾聽。

“娟子,你今天怎麼不喝酒?你說好了要陪我喝的,這是外國進口的葡萄酒,不含酒精,是不會醉的。”兩人碰杯喝了一口酒,又吃了幾口萊。

蘇曦苦著一張臉說:

“我想,夫妻之緣就像是一盆嬌嫩的花,如果想讓這盆花天長地久,關鍵在於滋養嗬護——雙方的滋養嗬護。夫妻雙方就得互相忍讓,就得大度,做出讓步,做出犧牲,愛需要奉獻。我想隻有我才能做到這些。因為我不但是女人,還是他的妻子,我不想讓這個家充滿了火藥味;再者,夫妻爭吵無輸贏,沒有必要爭個你低我高,讓對方投降,即使誰占了上風,也並不是贏家,兩人都會受到傷害。”

齊娟開導她說:

“蘇曦,天下的男人沒一個十全十美的,人都有自私的一麵,你和誰過也得麵對他的缺點,何況他還有許多優點呢。”

蘇曦對她抹著眼淚說:“問題是我看透了他,和這種沒有責任感、安全感、不戀家的男人過一輩子,真是受不了。”

齊娟勸道:“既然你不想離婚,那麼夫妻之間,隻能互相諒解。一方諒解另一方不是委屈求全,而是一種理解。”

蘇曦感到口渴,她站起身到廚房燒了一壺水。廚房窗子可以看到大街,而且能看得很遠;昨晚剛下過雨,空氣還有些潮濕,她打開窗戶,讓一縷新鮮的空氣流進屋裏。夜空有雲,很稀薄,但移動的很快;偶爾露出了一兩顆星星,隱隱地能看見月亮,月亮是半圓的。

水燒開了,蘇曦徹了滿滿一壺濃茶,給齊娟和自己分別倒上一杯後,把杯蓋蓋上。

兩人坐在沙發上,喝著茶水,毫無困意。

齊娟鼓勵著蘇曦:“先把健康的心理建立起來,想著你是一個很高貴的女人。”

齊娟的一番話,使她有些自然開朗了起來。她重新調整了心情。

齊娟見蘇曦神態有些好轉,就命令道:“接著說下去,我還沒聽夠。”

蘇曦臉上帶著靦腆的模樣說:

“女人最大的心願是要她的男人愛她,這是天經地義的,不然,女人為什麼要嫁給男人。我是一個女人,我就要得到女人真正的權力,要得到女人真正的地位,這是最起碼的要求, 可焦凱從未想到丈夫的責任和義務。”

齊娟的眼神變得幽深,仍然靜靜聆聽。

“暫時的,短時期的忍耐,我是能夠做得到的,並且我已經做到了,可這麼多年啊!縱然我是個鐵石人,也無法再忍受這種無形的精神上的虐待了。人要求精神上的解脫可能比要求物質上的充裕更迫切,更強烈。來自精神上的壓抑,猶如胸中埋著一座火山,可能會有暫時的穩定,但遲早是要爆發的。”

說到這兒,蘇曦不由得一哆嗦,她心中那股孕育已久的灼熱的岩漿,就要衝破一切阻力,一瀉而出。她的心中正爆發著這股岩漿。

蘇曦終於找到了一個能夠傾吐自己心裏話的人,找到了一個願意為自己分擔憂愁的人。她靜默了一會兒,感到心裏的酸楚在往上湧,她用力的咬著下唇,硬是不讓眼眶內早已盤旋多時的淚水滾落。

齊娟認真地聽著她的肺腑之言,注視她的雙眸說:“我能理解你的心,把話說出來吧!”

蘇曦稍事冷靜了一下,捋了捋自己蓬亂的頭發,也理了理自己的思緒。她在想,這類話實在是難以啟齒,她實在害怕那種真實,害怕赤裸裸的揭露出自己,她說:

“沒什麼,我就是覺得委屈。”

齊娟聳聳肩,看著眼前的好友,知道她心裏有隱私,有障礙,於是她裝著不在意地笑了笑:

“我了解你,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角落不願被人觸碰,你有,我也有,隻是我希望你能勇敢地麵對這一切。隻有說出來, 你才能輕裝上陣;還有,你記住,無論何時,如果你需要我,我永遠會在你身邊;你想要傾訴時,我永遠是你忠實的聽眾。”齊娟沒有逼她,耐心地等待她自己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