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對的,我明天一定會後悔的連腸子都發青。我很肯定的打下的標簽。
可是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我現在連自己都控製不住了。我僅僅是意識比喝醉的宋山愚稍微清醒些而已。
宋山愚抓著我的手臂,將我按著旅館房間中的門上——離酒吧隻有一百多米的小旅店,宋山愚自己回不了家,我也不會帶他去我那裏,況且,我活了一把年紀,倒還真是沒有和男人在這種一晚上八十塊錢的普通小旅館中開過房間。
我明明沒有喝多少酒,但是估計也真的醉了,因為我已經開始管不住自己的嘴了。我心中想的話全都說出出來——包括同男人在小旅館開房間什麼的。
這話一點兒都不浪漫,更沒有半點情調可言。宋山愚將我卡在房門以及他的身體之間,背貼在冰涼硬實的門上,可是胸口全是他的身體帶來的熱意,對我而言就是冰火兩重天。他的手握在我的肩膀上,看著他那雙修長的手,根本就想象不出來他可以將我的肩膀抓在手中。
他開始吻我了,微微眯著眼睛,他的眼鏡已經貼在了我的臉上,鏡片上有白茫茫的霧氣。依舊是酒、檸檬、鹽的味道,舌尖掃過我的嘴唇。我想要摘下他的眼鏡,可是才稍微動了動,他卻用一種更強硬的力道按住了我。
“眼鏡,拿下來。”我含糊不清的說著,他的舌尖探了進來,用牙齒和嘴唇含住我的嘴唇。他太用力了,全身都在用力,襯衫下的肌肉繃在一起。我覺得他不用這樣,我也根本不可能從他的手中逃開。可是我也好不了多少,因為有種力量和衝動也在我的四肢百骸蠢蠢欲動。
“眼鏡,眼鏡……”他的舌頭漸漸溫暖起來,可是我依舊在注意著他的眼鏡,並且一旦開始就沒法忽視掉,它太礙事了,同身上的衣服一樣礙事。
他沒有理會我,我這個人似乎隻有一張可以接吻的嘴唇最吸引他。我用力的將頭扭過去,他的嘴唇擦過我的嘴角滑到了一邊。我側著頭,半張臉貼在門上,濕熱的唇在頸側來回遊走,帶來的電流穿過動脈和血管流遍了全身。
臉很熱,門很涼,最重要的是,我猜它一定也不幹淨。我不是有潔癖的宋山愚,可是也許能造成二次接觸傳染,他此刻就沒有想到這樣麼。
“你會不會先把我給消毒一遍?”我究竟在說的什麼傻話,而且,太色情了。
他依舊沒有理我,眼鏡碰到了我的脖子,那種細細的冰涼的接觸讓我差點起了雞皮疙瘩。宋山愚鬆開手,一隻手環住我的腰,一隻手繞過我的背,我的腳尖都快要離開地麵了。我張開手臂攀上他的肩膀,抱住他的頭,拿掉他的眼鏡,隨便扔到什麼地方,然後抓亂他的頭發。
明天我一定會悔的連腸子都青了的,一定會的。不過,那也等了明天再說吧。
我在他懷中簡直就像是一個大型玩偶。兩人焦急,毛躁,慌張,除了撫摸和接吻似乎做什麼都是浪費,像是一個火星落到了一片油田中,然後,轟的火勢就燎原了,收都收不住。
宋山愚忽然抱起了我,他托在我的膝蓋下,我不是躺在他的手臂之上的,而是坐著,他的另外一隻手環住我的背,讓我覺得安穩一些。這根本就不是浪漫的公主抱,而是有如抱著一個孩子的姿勢。我靠在他懷中,手臂摟住他的脖子,斷斷續續的親吻潮濕光滑的臉。
然後,一個念頭忽然從我的腦海中冒出來了,這讓我如同強迫症犯了一樣渾身難受起來。
宋山愚將我放在床邊,可我卻伸手推開了他。我衝進衛生間,隨手鎖上了門,然後打開水龍頭開始拚命的洗臉。
我一臉的濃妝,我不想這樣。我抓起肥皂盒中的廉價肥皂,蹭出了滿手的泡沫。宋山愚在敲門,我沒有理會他,我隻是洗個臉而已。敲門聲隻是持續了幾聲就停止了,我甚至沒有聽到宋山愚的聲音。我抬頭看了一眼鏡子,濕淋淋的像是剛剛從水中撈出來的,幹幹淨淨,連臉頰上的殷紅都是最自然的充血。我打開門,準備衝到宋山愚的懷中。可是卻看到他坐在床邊的地板上,背靠著矮床,頭卻低著,修長筆直的雙腿在地板上隨意的伸展著,滿身的頹敗。他其實並沒有喝醉,或者說是遠遠沒有我現象中的那樣醉的不清醒。
他抬頭看著我,失去眼鏡的眼睛應該看不清我,可是我卻能看到他淩亂的黑發下受傷的眼神。這感覺就像是燃燒的油田被一顆大隕石給擊中了。一時之間,烈火沒了,幹柴也消失了。我也稍微冷靜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