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說話,不知該怎麼麵對他,眼淚又流出來的時候,我劈手奪過毛巾捂在臉上。我感覺吳淮平在我身邊坐了一會後就離開了,我聽到了門關上的聲音,也聽到了他的腳步聲,他把我一個人留在了臥室。
我哭哭停停,吳淮平這番話簡直就像是幾把水果刀在我心上劃著。我好不容易也決定穩定下來並且心理上已經開始接受自己既定的生活和軌跡的時候,竟然發生這種事情,我前方的路直接就變成了懸崖。我忍不住就想著,自己能不能把這件事情當做沒有發生過一樣,隻有我和宋山愚知道,然後,拋下那一個晚上的所有事情,我繼續結我的婚,和吳淮平在一起,他不會知道那些事情。
可是,這一定是不可能的。我從來就不相信錯誤是能被忽視的,等到吳淮平知道的那一刻,結果隻會比現在糟糕千百倍。而且我也不是那種人,我不可能再心安理得麵對吳淮平。
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再加上自己哭了這麼久,外麵的天色早已經黑了。我頭疼如裂,抓著濕毛巾就睡著了。這一覺,竟然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一大早。
醒來的時候狀態自然比昨晚好了一些,身上穿著的是我的條紋睡裙,長發被鬆鬆垮垮的束起免得打結。我換好衣服下樓的時候,吳淮平正坐在沙發上看報,見我下樓便將報紙放到了一邊:“我做了早飯。”
一時之間我竟然不知該說什麼好。吳淮平的表現實在是太正常了,就像是以前無數個早晨的重演一樣,正常的太不正常了。他恢複到了冷靜整潔的常態,一點都看不出昨天憔悴的影子。見我還呆呆的站著,他仰頭,微微皺眉:“這都八點了難道你還沒有睡醒?發什麼愣,快點下來吃早飯,你昨天晚上都沒有吃晚飯就睡了。”
我沉默的走到飯廳,發現吳淮平也跟了過來。他將我的按在椅子上,自己去廚房端來他做的早飯。吳淮平其實也是可以下廚的,味道也不差,隻不過花樣比較上,做的那些能拿得出手的食物隻有幾樣,除非有人願意每天不換花樣還能照吃不誤。
他的做的早飯無非就是各種粥,至於別的全都有賴於早餐店了。他端出的是白粥,味道寡淡但是口感粘糯,還有三小碟醬菜和涼菜,小小的一份。我喝粥的時候,他就坐在我的對麵看著我,我不敢抬頭看他,隻能一口一口的喝著粥。
吳淮平卻忽然伸出手將一碟芝麻醬瓜丁推到我的粥碗邊,輕描淡寫的說:“你這個菜老虎怎麼這麼老實的隻喝白粥了。為了省事讓你早晨吃兩口鹹菜都說我虐待你,現在連鹹菜都不吃了?”
我連忙用勺子舀了兩粒小丁吃下去。吳淮平這幅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讓人害怕。我食不知味,吳淮平讓我吃什麼我就吃什麼。等到喝完粥以後,他站起來將碗收到了廚房。
我跟在他背後,看著他清洗著那一隻碗,試探性的開口:“吳淮平,你今天不上班嗎?”
“我已經忙完了,從現在開始就是婚假了,我們有兩個月的時間。”
“吳淮平——”我剛喊出他的名字,他就已經轉身麵向我了。他濕淋淋的手垂著,從指尖滴下來的水滴有幾滴落到了他的褲子上,我不敢看他,隻有將這些看的仔仔細細。
“你現在決定要和我認認真真的談一談嗎?”他問,“認認真真”這四個字說的尤為重。我心虛,繼續低頭,不語。
“看樣子你是不打算和我談了,所以我約了周醫生過來。”
“什麼?”我不解,為什麼吳淮平要讓周醫生過來,這種事情我怎麼會對外人開口。
“她是專業的,你不想和我說,也許會願意和她談一談的。”
“不,不,我不想和她談。吳淮平,這不是溝通的問題。”我結結巴巴的說。
“既然不是溝通的問題,那好,你來告訴我問題究竟出在哪兒?張瑜樺,要麼你和我談,要麼你就和她談,我必須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究竟在想些什麼。不明不白的在結婚前夕鬧分手,這絕度不可能。”
“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我叫起來,兩人之間隔著三四米遠的距離,我不管不顧的叫著。“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我要分手那是因為我覺得我嫁給你根本就不會幸福,那種婚後相夫教子的生活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想生孩子,我不想被家庭拴住,而且我對你也不放心,你管我太多太多了,從我的衣食住行到交際朋友,你安排這安排那根本就不在乎我想不想要,這讓我一點自由都沒有。你甚至打過我,不止一次。我不能讓自己的家庭中有暴力的陰影。”
第一句話說出來以後,那後麵的就很容易了。但是隨著我說的越來越多,吳淮平的臉色也變的越來越難看,整個人幾乎已經僵硬了。
“我不管你誰管你,難道還要讓你媽管?你懶的甚至連吃飯都嫌麻煩,我不管難道讓你餓死,你交的那些都是什麼朋友,你不知道秦筱尹他們是什麼人,難道我還不清楚?”吳淮平吼完這些後,用手扶著額根本不想再提似的說,“我脾氣不好,一時沒有控製住,是我不對,你現在就可以還回來,我任由你打。我隻是氣瘋了,你生氣的時候還差點咬掉我手臂上的肉。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了,這不是家暴。我絕對不會那樣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