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幾分信任(1 / 1)

蘇軒沉默的看向席文瑾,骨節分明的手同樣端起了麵前的青玉酒壺。卻隻是倒在銀碗之中。頭一仰,酒便入喉。不似戰場上火辣辣的暢快,更似多情人家的小酌小飲。

蘇軒心中暗自惋惜,他終究是不喜歡雲京城中的風氣的。他眯了眯眼睛,仿佛看到了當日肆意疆場的時光。

聽到席文瑾的狀似低喃的問話,蘇軒不語。又闔了眼。腦海中卻不禁浮現出傅戰此人的生平。

當日,先皇纏綿病榻,大玥趁機生事。在祁鳴邊境幽州挑釁生事。當時朝中無人可用,蘇軒本是想自請出戰,卻被先皇以年紀尚小為由困在雲京。尚是太子的席景陽無人可用,沒辦法任用當時被招安的草莽傅戰為將。

盡管任用草莽在當時朝廷之上備受爭議,但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席景陽力排眾議,甚至動用了秘密訓練的一支軍隊,強行抄了幾個反對聲音最大的官員。暴力鎮壓下,傅戰,一個江湖草莽,就這麼堂堂正正地掛帥出征了。

政局混亂之時,傅戰竟出人意料的震懾了大玥,幽州成功被保。雲京城中太子席景陽也憑借此事得以迅速掌握朝政,清除異己。

等到太子登基,傅戰被封為北平將軍,是當時武將中的第一人。其威望如日中天。但是關於幽州的這一段,卻在祁鳴紀事中不被提及。各種猜測都有,康平皇卻好似並未聽到眾人疑惑,對此事不發表任何提問。

隻是等到大玥再次進擊祁鳴時,傅戰連夜入宮與康平皇商議。那一晚,禦書房的燈徹夜未滅。

不知傅戰究竟與康平皇定下什麼協議,次日康平皇便下令讓蘇軒出征,傅戰因舊病複發回封地靜養。

今日傅修文能出現在雲京城中,還能堂而皇之地耍他傅家大公子的威風,想必傅戰是要有所動作了。

蘇軒睜開眼,定定的看向席文瑾,“傅戰此人本是草莽出生,能到達今日的成就,絕對不是表麵的憨厚老實,傅修文的出現恰是一個契機。小席兒你要當心了。”

席文瑾內心早有盤算,聽到蘇軒這樣講也並不意外。傅修文那人雖是個花瓶,但也是個有身份的花瓶。傅戰就得了這麼一個嫡子,卻將嫡子刻意培養成這麼一副德行。能以後代傳承為代價,做到這個地步。

傅戰此人,夠狠!

席文瑾想了想,又定眸看向蘇軒,凝視許久。就在看的蘇軒內心開始忐忑之時,終於開口:“蘇軒,我能信任你幾分?”

蘇軒隻愣了愣神,一字一句地說道:“小席兒你該知道,皇宮之中,向來不談信任!”

席文瑾扯了扯嘴角,心內苦澀。蘇軒說的不錯,從來皇宮之中,隻有利益。經過那麼多次暗算,她今日居然還能說出這種話。連她自己都覺得可笑。

席文瑾又啜飲了一杯酒,將心內苦澀壓下。蘇軒,是她少年時代唯一的情感寄托。父皇繼母後薨後,將精力都投放在朝政之中,對她的關心更多的像是賭徒孤注一擲的瘋狂。

而蘇軒…席文瑾內心無奈。對蘇軒的感情,是一份說不清道不清的思緒。

席文瑾慢慢平複自己的心情,忽視心中的苦澀。淺笑開口:“皇叔,依孤所知,傅戰此人野心不小。除手中緊握的祁鳴三分之一的兵權外,他私下還另外有一虎符,隻有出示他傅戰的這個虎符,方可調用傅家軍。”

蘇軒愕然,他是知曉傅戰的野心的。卻不知他竟然私自製造虎符,將整個祁鳴三分之一的兵力集中在他的傅家軍中。更驚詫於席文瑾手中的情報,竟然連這種高危的消息都能打探出來。五年時間,她竟成長到如此地步。

蘇軒心中難以言喻的複雜感,這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感是怎麼回事,當然,他選擇性的忽視了一種心疼的情感。

蘇軒喜怒難辨的聲音響起:“那小席兒又打算如何?”

席文瑾笑,“蘇軒,我同你做一筆交易如何?”

蘇軒挑眉,“小席兒你可是認真的?”

席文瑾嘴角勾起一抹嬌媚笑,嫋嫋起身。向房中的四季花屏風走去,回頭眼神示意蘇軒跟上。

蘇軒麵色平靜,眼神深邃。站起身來毫不遲疑地向席文瑾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