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暘聞言,心中更是恨不得掐死傅修言。身上不禁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早聽說安王此人性情乖戾,卻不曾想到其人氣勢如此鋒利。即便隻是淡淡的幾句話,也如同被扼住咽喉一般。讓人心下驚懼。
張暘此刻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慌,小心翼翼地開口:“鄒…鄒管事真是說笑了。我家公子隻是一時之間衝昏了頭腦,如何…”
張暘咽了咽口水,繼續開口:“如何就能將鄒管事您……”後麵的幾個字,張暘實在是肝膽劇顫,如鯁在喉,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看到父親身邊最為得力的張暘出現,傅修文也就放心的將這件事情交給張暘處理。自己在身邊靜靜地等待那個叫鄒逆的侍衛給自己磕頭認錯。
聽著張暘和席文瑾他們的對話,越聽越不對勁,怎麼越到後來張暘說得越虛呢。不行,傅修文著急開口:“張副……”
話還沒說完,傅修文就被張暘一個手刀砍暈了過去。張暘對著席文瑾,確切地說,是對著蘇軒。賠笑地開口:“殿下,我家公子體力不支暈倒過去,小人還要將公子送回府上就診,殿下您看?”
席文瑾麵上緩緩一笑,仍是溫潤的聲音:“既然如此,那你們便速回府上吧。告訴傅戰,孤不日便前去登門拜訪。”
張暘心中警鈴大作,麵上訕訕,淡定開口:“殿下真是說笑了,我家將軍還在平洲未曾歸來,殿下不若一個月後再蒞臨府上。”
席文瑾淡淡一笑,隻是目光放在已經暈過去的傅修言身上。懶懶地揮了揮手。
張暘見席文瑾未作任何回應,也不多做停留,急匆匆地走出了和暢閣。
見好戲落幕,眾人也都紛紛收回了八卦的眼神。隻是今日過後,傅修文可是在雲京城中火了。無論是厚顏無恥地追求太子殿下,還是被侍衛踹倒在地,都足以讓傅家公子這個名號在雲京城中迅速躥紅。成為雲京八卦榜中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這些暫且不論,席文瑾看到傅修文終於走了,覺得這和暢閣真是恢複了往日的清新脫俗。笑吟吟地望向蘇軒,眼中滿是挪揄。卻也不理蘇軒,先前一步,邁向三樓。
蘇軒看著席文瑾這明顯算是挑釁的動作,也不生氣。慢悠悠的也跟上了席文瑾。隻是在上三層的時候,眼光不經意間瞥向三層某一間房中,冷光浮現。
而三層某一間房中的人明顯看到了蘇軒的目光,嘴角輕輕勾起。朱唇輕啟:“祁鳴太子,戰神安王。”
另外一邊,已經坐在天字二號房中的席文瑾。似笑非笑的看著對麵的蘇軒,仍是溫潤的聲音,卻是帶著顯而易見的調侃:“皇叔當真想好了當我這小小的太子府中的管事?皇叔怕是不知,我這府中,可是捉襟見肘啊。皇叔這麼一個大英雄,屈居我府中,侄兒心中甚是不安。”
蘇軒看著對麵忍俊不禁的席文瑾,眉梢一挑,慵懶地聲音響起:“席文瑾,少在我跟前哭窮。這三年來,你用這個太子身份,私下不知斂了多少財。當我是瞎的嗎?隻你當日迎接我的那輛馬車,其價值便不止百兩白銀。若是有機會,本王也不介意為本王府中多添些裝飾。”
席文瑾默默笑,卻催促小二:“小二!怎的還不將招牌酒菜端上來,莫不是多日不來,都忘記孤的喜好了不成?”
店小二連連賠笑,說:“太子殿下您的酒菜早在先前便已經準備好了,您還請稍等片刻。”正說著,門外便傳來“菜來了”的聲音,小二連忙前去,連同上菜的姑娘。不多時,桌上便布滿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席文瑾這才滿意的點頭,開口:“好了你們下去吧,告訴你們老板,今日的酒菜不錯。”
小二點頭稱是,囁嚅開口:“殿下,您看小人的……”
席文瑾笑罵:“得了,你這小子的賞錢也不會少了就是。”
小二這才笑嗬嗬地下去了。蘇軒在一旁一直看著席文瑾和小二的互動,莞爾一笑。
席文瑾提筷,看向蘇軒,語氣中有著顯而易見的喜意:“你也別帶著啊,快嚐嚐這的手藝,我跟你說啊。這和暢閣的菜啊,比起宮中也是不差半分的。”
席文瑾的小嘴喋喋不休地說著,當然,手下的動作也不停。蘇軒看著這樣的席文瑾,不禁想到了小時候皇嫂還在世時,那個活潑的小文瑾。
蘇軒也不客氣,拿起筷子也開始吃了起來。兩個身份尊貴的人在這個小小的包房中,你來我往的爭奪者著桌上菜的歸屬地。
酒足飯飽,兩人皆饜足的靠在椅背上。席文瑾拿起桌上的醉人釀,白皙的手拿起青玉酒壺。緩緩的將酒倒入眼前的銀杯中。
入口的酒香甜無比,席文瑾愜意的眯了眯眼睛。慢慢吐出一句話,
“皇叔覺得,傅戰此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