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一,昭一&8226;克倫威爾。”
“混血吧?呃……有點冒昧。”
“父親是德國人,母親是日本人。”
“你是理事長的外孫?那,也在我們學校?”
“嗯,商經學部,三年。”
“原來是前輩!”我摸了摸下巴,“誒,你老低著頭幹嘛?我又不會吃了你!”
“這……”
“看在你認罪態度良好的份上,我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啦!”我拍拍胸脯,故作高尚道。
“我會依法賠償的,另外所有的醫療費用也由我支付,還有……”他抬起頭,仍舊一本正經。
“停——!!”我打斷他的話,做了暫停的手勢,然後他眼神一晃,詫異的對上我的眼睛。
“幫我倒杯水來。”捏了捏鼻梁,我有些無力;然後,一個紙杯出現在眼皮底下。湊到唇邊,淺抿一口,不溫不涼正好,而且還有絲絲的甜味。
“我加了蜂蜜,去便利店買的,醫生說……”克倫威爾連忙解釋,可他看到我滿頭的黑線,很識相的閉了嘴。
我想,我是碰上老媽子了。側目睨著他,將他從頭看到腳,我感歎這世間果然沒有完美的東西,比如葉端午,比如葉中秋,比如這個有錢帥氣純良卻又心眼死得跟老牛一樣外加羅嗦得沒完沒了的前輩。
長長的歎了口氣,我的眼睛忽然被某個明晃晃的物體炫了一下。
“你過來!”我狐疑的盯著他胸口,衝他招招手。
“有事嗎?”
一把扯住從他脖子裏顯露出來的項鏈,我驚訝得張大的嘴。
“啊,這個不行!”他猛的推了我一把,急忙將項鏈又收進衣服裏;隨即,發現我跟床柱撞到一起的腦袋,又慌起來。
腿疼,頭疼,渾身疼。我恨恨的剮了他一個眼刀,抓過手機撥出一個熟悉的號碼。
跟葉端午一同趕到醫院的,還有咖喱。她仍舊是那麼風風火火的性子,一進門就大吵大鬧,恨不得把整個醫院給拆了。我說,人家認罪態度良好,所以我不打算深究了;可沒想到,咖喱一聽,也顧不上我還有傷在身,就一把擰住我的衣領,一字一句凶巴巴的教育我,說什麼以德報怨早就過時了,現在是市場經濟時代。她一邊說,還一邊衝可憐的帥哥肇事者丟出一把把眼刀,真是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一般。
而葉端午卻不時的回頭往門外看。我倒想,你是來聽我說情報的還是來瞧護士mm的?不過不對呀,他又不是葉中秋。但,葉中秋呢?我探長脖子,往門外瞅了瞅。
“看什麼?”葉端午柔柔的開口。
“哦,也是,他最怕消毒水味了。”我突然想起什麼,頓時了然。
“中秋啊,他出門約會了,本想打電話通知來著,可他恰好忘了手機。”
“嗯,很符合他的風流勁!”我點點頭。
“不過,我給他留了條子。”葉端午又補充道,再回頭看了看。
“門外有古董?”我盯著他那一副算不上探究又說不上戒備的神態,不由得開口問。
“古董沒有,不過有門神。”他拖了把椅子抱著胳膊坐下來,仔細端詳著我那嚴重變形的腳,“嘖……怎麼這麼不小心。”他嗔道,還責備的抬眼剜我一眼。
“我可是很小心的!”沒好氣的頂一句,我斜著眼睛,視線再次狠狠咬住正不斷往牆角縮的克倫威爾。
葉端午看我有些不對勁,順著視線,他也準確的捕捉到抱膝蹲牆角畫圈的某人,然後挑了挑眉,湊到我耳邊,用中文說:“小俞,你說你發現的……”
“沒錯!就是那東西!”緊抿著唇,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哦……”他坐直了身子,嘴角彎出一個笑渦,清了清嗓子,又換成大家都能懂的日文,“克倫威爾先生?”
“誒!”角落的身影明顯的一顫,然後旋風般的轉過來,又鞠了一躬,然後百分百激情加誠懇的又說了句:“非常對不起。”
我想,克倫威爾一定把葉端午當成了我的——
思維突然就打了結,我看著旁邊那個柔和文雅卻又俊逸不凡的輪廓,心頭思忖著。沒有血緣關係的老哥?還是bf?反正不會是老爹,因為葉端午看起來最多不過而立。
可事情偏偏就有那麼巧的——
“令千金的傷是我一手造成的!不過,我絕對不會逃避責任,請相信我!”
“噗——”剛從咖喱手中接過水杯的我,形象盡失的一口噴了出去;側目再看葉端午,他微低著頭,手捂住嘴,似乎忍得很辛苦。
“店長師傅,小心內傷……”甩掉額角的一滴汗,我好心提醒著。
“店,店長??”克倫威爾一臉錯愕的張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