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樁買賣(2 / 3)

又熱又軟的東西貼上嘴唇,我驀的一驚,瞳孔攸的放大。零食掉了一地,在徹底被沸騰的血液燒壞腦子前,我隻看到了那張美得不像話的臉……

我要逃亡我要逃亡我要逃亡!

翻開記事簿首頁,上麵橫七豎八密密麻麻的鬼畫符都是這四個字。

然後,第二頁——

11月20日:跳窗一次,失敗;爬牆兩次,失敗;

11月21日:在後院打洞一次,失敗;跳窗兩次,失敗;爬牆三次,失敗。

11月22日:撥110一次,失敗;繼續打洞,再失敗;跳窗三次,被捉個現行;爬牆四次,葉端午在牆那頭擺了張椅子端著杯茶,整好以暇的等著。

“你何必呢?”還記得我剛跨坐在牆頭上,準備朝外麵做自由落體運動的時候,葉端午抿著茶,不緊不慢的說。

“這次我可不接你了,”他又抿了一口,朝身後努了努嘴,“喏,我早把救護車叫來了。”

我看著那群醫生護士非常職業的笑容,白眼一翻,就從牆上倒栽下來,非常精準的砸進了早以準備好的擔架。

“小俞啊,為了firstkiss尋死覓活的,太不值了!”葉端午擱下茶,揉了揉額角,擺出恨鐵不成鋼的臉色。

“誰,誰說我要自殺了?我是在逃亡逃亡逃亡——!!”噔的從擔架上跳下,我三步並兩步的蹦到葉端午麵前,湊著他的耳朵大喊,並且很滿意的看到了他踉蹌一步後再不停的揉耳朵。

“那也不值啊,中秋又不會吃了你。”他輕笑著,“而且,不是你讓他咬回來的嗎?”

……店長你真是見死不救還落井下石啊!我恨恨的瞪著葉端午,在心裏拿剪刀把他戳了一千遍。

“不過中秋,也的確過分了些,我會說教他的;而你……”他頓了頓,墨色的瞳透過薄薄的劉海鎖定我,“還需要逃亡嗎?”

堅定不移的點頭!我用動作答複他。

“可那件大買賣……”葉端午摸了摸鼻梁,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本想讓你見識見識……”語氣中摻著兩,三分的遺憾。

……利誘嗎?我揚眉想著。

“我看,你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吧!至於狂犬病的預防,接種以及診治費用,我拿這樁買賣的二分之一支付,如何?”

“店長師傅,他好歹是你親弟,你就那麼簡單的用小狗來形容?”

“可以形容那家夥的東西很多,比如小狗,小豬,小耗子……”葉端午望著天,又摸了摸鼻梁,然後他轉而定定的注視著我,拿深沉的語調,一字一句的說,“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的,用我的人格發誓。”

呃……雖然我非常想說,店長,你的人格一點都不可信。然而當我對上他誠懇目光的時候,心突然就軟了。那雙墨色瞳眸散發的魔力,足以惑人心神,卻又溫柔得找不到一絲陰謀;再加上他舉首投足間都充溢著的沉穩,叫人莫名的安心。我想,我又投降了。

“店長師傅說話要算話!”

“嗯。”

“還有,我可是為了買賣的一半而回頭的!”

“嗯。”

“還有,那賣身契就廢了吧……”

“小俞,你話太多了。”

放棄逃亡並不意味著能夠麵對,生活在同一屋簷下,我跟葉中秋仍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他似乎當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依舊天天守著自己的業務;而我,即使是撞上了也隻能繞道或著埋頭趕緊溜開。如果是以前,我也許又會被他抓住訓話了,說什麼目無尊長之類;而現在,他幾乎懶得再跟考勤一樣找我麻煩。似乎,還是有什麼變了?

葉端午說的那樁買賣是跟海盜有關的,貌似是17世紀海盜王威廉&8226;基德船長的寶藏。他遞給我一本年代久遠的羊皮紙書,暗紅的硬殼裝裱,燙金的印花,普通得跟中世紀或者近代隨處可見的聖經一樣,但扉頁右下角流暢張狂的署名卻決定了其不菲的價值——冒險號船長:威廉&8226;基德。

捧書的手抖了抖,我抬頭,詫異的望著淺笑不語葉端午,腦中閃過他曾說過的一句話:“我對贗品沒興趣。”

這是基德船長親筆所寫的,名為《末世航路》的航海日誌,記錄了他生命最後半年的事件,以及他的遺言。我實在很想拜讀一下這為叱吒七海的大航海家的作品,可惜腹中的英文水平隻夠看懂書名和簽名;於是,我很誠懇的請葉端午翻譯。

隻看最後一篇就夠了,葉端午這樣說。因為隻有最後一篇的內容與這次的買賣有直接關聯,也就是說透露了寶藏的訊息。

看著我一臉期待的樣子,葉端午接過書,摸了摸鼻梁,有模有樣的念起來——

“從伊斯帕尼奧拉島起航已經一個月了,東北風正盛,預計三天後就能抵達波士頓。中途經過了加地納島,我托這兒的主人給貝洛蒙特勳爵帶了一封信和11袋金子。未來無法預測,但我要讓那老家夥保證船員們的生命和自由。至於我,命運讓它見鬼去吧!

當我在海上馳騁時,大家都喚我做船長基德;當我在海上馳騁時,壞事做盡,並違背上帝的法則;當我在海上馳騁時,四處遊蕩,找尋獵物,燒殺擄勒;當我在海上馳騁時,離岸不遠處我殺了威廉&8226;摩爾,看著他的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