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賊共舞(1 / 3)

我就這麼把自己賣了,說好聽點是拜了行家學習古董鑒定的技術,可實質卻是掉進了賊窩。葉端午最後給我的那兩張紙,是所謂的拜師協議,可說白了就是我的賣身契。照他的話來講,簽與不簽,是我的自由;可我有選擇嗎?一句殺無赦就生生的把我心頭那點小小的反抗給扼殺在搖籃裏了。

也許怪盜的實質是跟本&8226;拉登一樣吧。雖然不至於搞架飛機去撞東京塔,但是行走在刀口上,出沒於陰陽兩界的人,還真不能小覷他們的手段。敢在山口組手裏搶東西的人,敢從死人棺材裏淘金的人,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把腦袋別在腰上過活的;也許對於他們來講,殺個人就跟殺隻雞那樣平常。

我捏著那張紙,越想越覺得頭皮發麻,可上麵偏偏還簽上了我那跟雞爪子刨出來的難看字和一個鮮紅的拇指印。

老天,雖然葉端午給我弄了個後勤的名分,可……可我是真的以當遵紀守法的公民為己任的呀。

“小樂樂,我渴了。”一聲懶懶的叫喚把我拉回了現實。手中一緊,握著的協議書便捏成了皺巴巴的團。我翻起眼皮,雙睛噴火的怒視著某可惡的麻煩製造者,真想化身為貓,往他那帥絕人寰的臉上抓幾道血痕。

——葉中秋正支著臉頰,側身蜷在床上。尾角微微上揚的桃花眼細眯著,帶著幾分剛從沉睡中醒來的朦和魅。嘴角逐漸加深的笑渦中,淺淺出現兩個受傷前根本無緣觀賞的酒窩,讓他本就痞痞的花花公子容貌上有了幾分天真。長發隨意的散落在耳邊,胸前,背後,還有床單上;睡衣的敞領裏是精奇平滑的鎖骨,健康的麥色肌膚。如果忽略那一層層白色繃帶的話,這絕對是一副經典的美人春睡圖。

“小樂樂,我從你眼中看到了愛意。”直到調侃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才驚覺自己看見帥哥就眼花的毛病又犯了。

去死吧!我瞪了他一眼,隨手抄起身邊擱著的〈資治通鑒〉大厚本,朝那張禍水臉狠狠擲去。

卻被他輕鬆躲過了,然後還換來一聲可憐兮兮的指責:“我哥怎麼會收了你這種欺師滅祖的女人當徒弟!”那種抱著被子,咬唇皺眉的小媳婦樣,那似乎淚光盈盈卻又百分百是眼藥水的無辜樣,叫人不同情也難。

但對於早摸到把柄的我卻是沒作用的,雖然我承認曾經也被他騙過,而且還納悶了不久。切,什麼徒弟?保姆還差不多。我白了他一眼,這樣想,然後走過去,從他枕頭下摸出眼藥水晃了晃:“我可沒欺負店長師傅或者滅了店長師傅的祖宗!”

“可你犯了門規!第一條怎麼說來著?”他仍舊不依不饒。

“熱愛師門,熱愛師傅。堅決擁護——”

“停——!”他喝住我搖頭晃腦的誦念,然後指著我的鼻子尖,一字一頓的控訴,“熱,愛,師,門!”

“怎麼,有錯嗎?”

“可你對我不敬!!”

“你又不是店長師傅!”

“可我是他親弟,也是你副店長師叔,引申為同門,也就代表師門!”他指著我,似要從床上跳下來咬人一樣,“你說,你拿書砸我,是不是欺師滅祖?”

“……”這叫什麼邏輯。

“更何況,我還是個病號!還有沒有人權!”

一頂更大的帽子扣下來,成功將私人的民事糾紛升級為國際人權觀察組織份內的事。我啞然,徹底敗倒在他的詭辯思維下。

“所以,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渴了,小樂樂。”

“你——!”

“嘖嘖嘖,門規第三條,門規第三條。”他伸出三根指頭搖了搖,笑得像偷到油的耗子。

啪!我聽到神經繃斷的聲音。刷的將揉得皺巴巴的協議書舉到眼前,死死瞪著上麵的黑字看:第三,凡是師門作出的決定,都要堅決維護;凡是師門的指示,都要始終不渝的遵循。

然後,轉眼瞪向那雙不懷好意的眸子,一狠心扯住那張紙的邊,想要將這殺千刀的文書碎屍萬斷。

“小樂樂,最後一條怎麼說的來著?如若有違,必斷三世桃花運~”他眼裏閃著惡作劇的光,那模樣似乎在向我叫囂:撕吧,撕吧~毀約就等於嫁不出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