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七 施靜醒來(1 / 3)

不知覺中,窗外秋日已經冉冉高懸在半空,林弈本想讓張良好好自己好好靜靜考慮一番,未料張良卻拉住林弈攀談起來。從出身到家事,到這兩年來林弈從一個秦軍千長一直搏殺到上將軍之位,從秦帝國堪堪倒塌到林弈現在率領十萬虎狼雄師一舉收複關中隴西大片老秦人故土,無一不談、無話不說。

張良也是將自己沉沉浮浮二十餘載所經曆的諸般大事、奇事、怪事等等,一一向林弈娓娓道來。兩人雖然年歲相差不小,但卻如同忘年交一般,有種相見恨晚之感,恨不得將自己心中所有不快積鬱一並傾吐。言談暢快,兩人皆是忘了外麵的時辰,及至門外響起一名秦軍甲士的敲門聲,問到林弈是否要這裏用飯,兩人這才恍悟已經到了午時。

林弈爽朗地哈哈一笑,命軍士整上兩案酒食,要與張良繼續邊吃邊談,張良亦是爽快地答應。兩人便就著秦鳳酒、鍋盔醬肉戰飯,又敘談了足足一個時辰,而後林弈這才紅彤彤著瘦削長臉,大笑著起身與張良拱手告辭。

出了鹹陽令官署之後,林弈接過護衛甲士遞來的戰馬韁繩,正想翻身上馬之際,忽見一名傳令騎兵火急火燎地沿著石板長街向自己直奔而來。林弈見狀心下一沉,暗道莫不是又出什麼狀況了。

“上將軍!”那騎士遙遙見到官署門前矗立的林弈,連忙匆匆滾鞍下馬大步跑到林弈跟前拱手道:“啟稟上將軍,前天夜裏我軍抓獲的那兩名可疑之人逃走了!”

“什麼!”林弈聞言一驚,七分酒意倒被驚醒了三分,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今晨夥夫給負責看守那兩個可疑之人的甲士送飯之時,忽然發現看守的一個班甲士盡數死在那座軍帳之內,而那兩人卻是不見了蹤影!”那傳令騎士正色拱手道。

“今天清晨?那為何此時才來向我彙報?”林弈臉色一沉問道。

“上將軍恕罪,屬下得報之時已是半個時辰之後,本去中軍大帳卻未找到上將軍。匆匆趕來鹹陽城,聽路上甲士說上將軍在王城,又匆匆趕到王城,不想上將軍又不在。之後,遇上了準備出城的楊將軍,這才得知上將軍在鹹陽令官署,因而耽誤了這些時刻!”傳令騎士低首解釋道。

“是否已經派人去追捕了?”林弈聞言臉色稍緩,又沉聲問道。

“騎一師參謀長胡將軍得報之後,已經派出兩個騎兵連四散去追捕了!”那甲士恭敬回道。

“走!回大營!”林弈匆匆一句翻身上馬,一催胯下黑風便直奔東門而去。

半個時辰之後,林弈來到位於輜重營內的關押那兩名可疑之人的軍帳。軍帳前圍成一圈手抱林弈連弩的步軍甲士,見到林弈歸來,連忙挺身嗨然一句:“上將軍!”

林弈翻身下馬朝甲士們點點頭示意,便見甲士身後、軍帳門口附近橫躺著十名秦軍步卒屍體,一個已然冷卻的篝火灰燼靜靜地留在甲士屍體中間。林弈知道這定是部下們未向林弈稟報,不敢擅自做主挪動陣亡同袍的遺體,這才任由著這十個已然失去的同袍靜靜躺在篝火堆旁。

眼見這些慘死的部下,林弈眉頭一皺,不禁便是一陣心疼,這些甲士們經過自己長達半年的訓練,無論是戰力素養都已經遠遠超過秦帝國兵團巔峰時期的銳士。任何一個甲士身上無疑都凝聚了林弈的心血,這也是林弈一再強調不能強攻鹹陽,白白浪費這些寶貴甲士性命的因由之一。而此刻一下子無端陣亡了十名精銳,林弈難免有些心疼。

走到那些陣亡甲士跟前,林弈蹲下身來細細地檢看這些死去甲士身上的傷口。大略檢看一番,林弈看出來這十名甲士中有兩人是脖頸突然遭受外力摧折而死,其餘八名則是被一種菱形暗器射中後頸處要害而身亡。甲士身上的衣甲完好,沒有刀劍劃砍的痕跡,而地上也沒有淩亂的腳步等痕跡,很顯然,這十名甲士應該是在幾乎同一時間內,被敵手突襲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