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眾口鑠金(1 / 2)

“原來翁仲將軍那麼神勇啊!”紫盈聽完林弈講述的阮翁仲故事,眼中流露出務必敬仰的光芒,輕歎道:“怪不得我父親與大父在的時候,每次一提到翁仲將軍,他們都要豎著大拇指好好稱讚一番!”

“翁仲將軍乃保護我大秦隴西草原天神一般的存在,隻可惜啊,據說翁仲將軍病死於瘟病!”林弈望著狄道方向深深歎息一聲,右手握拳輕輕砸在垛口上歎道:“倘若翁仲將軍尚在,如何能叫這些戎狄鳥人如此囂張!”

林弈不經意的一句話勾起了紫盈的心事,一時間紫盈也不說話了,隻靜靜地陪著林弈望著狄道方向發呆,心下不知是否又在想起慘死在戎狄人屠刀下的父母和親人。

“走吧!我們該下去了,老鄭他們也該搭好營地了!”良久,林弈驀然醒神,抬頭望了望已然大亮的天色,回頭叫醒同樣在發呆的紫盈。

紫盈“哦”地應了聲,便默默起身跟著林弈下了關城,臉上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淡淡的憂傷,全然沒了先前剛剛爬上關城的興奮之色。

經過門洞之時,林弈又望了一眼那具斜躺在牆角的秦軍軍官屍體,心下忖道:“無論你是誰,都是我軍將士,稍後讓老鄭他們好好把你安葬,也算盡一分同袍之誼罷了!”

兩人順著山道下了首陽山,在山腳尋覓了片刻,才找到在一處叢林背後的小山坳裏紮營的鄭浩等人。高大的樹林與首陽山成了營地的天然屏障,叢林與營地之間,用尋來的一些木材木板搭起了一麵簡易的藩籬,權且當作營地圍牆。營地內一大兩小的三座軍帳將那兩輛馬車與三十餘匹戰馬圍在了中間。大軍帳在外,是留給鄭浩等人居住,兩座小軍帳一座自然是留給林弈,另一座便是給紫盈單獨居住。

林弈兩人回到營地後,與鄭浩等人細說了山上關城的所見,眾人又議定了接下來的行程,歇息一上午之後,下午便立即上山,登上長城徑直往北而去。

嚴冬的早晨依舊四下冰冷刺骨,眾人匆匆用過幹糧之後,除留下兩人輪流放哨外,其餘人都鑽進雖然不算暖和但也能擋擋寒風的軍帳裏,呼呼大睡起來。

由於昨夜連夜趕路眾人皆是疲憊不堪,一覺竟是睡到午後,當林弈睜眼之時,便聽得帳外鄭浩等人正在拆除大軍帳和營地。起身伸了個懶腰,活動了幾下手腳,林弈便掀開布簾出了軍帳。

“將軍,你醒了!”正在指揮胡兩刀等人拆除軍帳的鄭浩,見林弈出了軍帳,連忙上前拱手道。

“弟兄們是否都歇息好了?養足精神了,我們這幾天要趕遠路了!”林弈點點頭問了一句道。

“兄弟們都睡飽了,連續跑個三天三夜都不成問題!”鄭浩看了眼正在呼喝幹活的其他人,向林弈保證道:“對了,將軍,這兩輛馬車上的財貨物事該如何處理?”

林弈聞言微微一錯愕,這才想起自己等人手裏還有從戎狄兵手裏搶過來滿滿兩大車的財貨。雖然這些財貨是從戎狄兵手裏搶來的,但歸根到底,這些東西原主是隴西的老秦人,隻不過轉了一手,又回到林弈他們手裏而已。

“去挑一些輕便貴重易攜帶的物事留著,說不定會派上用場,其餘物事讓弟兄們找個隱蔽的地方給埋了,做個標記,等日後我等有空了再來取回,還給隴西的老秦人們。”林弈略一沉吟片刻,便開口吩咐道:“順便畫張圖,咱們也弄個藏寶圖玩玩,雖然這些財貨並不怎麼值錢,但也不能便宜仍給戎狄人!”

“明白,屬下這就去辦!”鄭浩笑了笑,便轉身去找胡兩刀等人安排埋“寶藏”的事情去了。

這時,林弈見到紫盈也掀開帳門布簾,打著哈欠走了出來,便笑著問道:“紫盈姑娘睡得可好?”

睡眼惺忪的紫盈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正在拆除營地的眾人,慵懶地問道:“要出發了嗎?”見林弈點點頭,紫盈又道:“那我得去打扮打扮,不能穿著這一身戎狄兵的衣甲去草原啊!”

被紫盈一提醒,林弈這才注意到眾人還穿著昨夜戎狄兵的衣甲。抬頭望著重新鑽入帳篷的紫盈,林弈笑著嘀咕一句:“這小丫頭心倒還是蠻細的!”

半個時辰之後,重新換成一身商人打扮的眾人,開始順著山道向首陽山上進發。到達關城之後,林弈指著牆角處的那具屍體,對鄭浩等人吩咐道:“找個地方,好生安葬這位兄弟,給他立個墓碑吧,上麵就寫首陽山上無名壯士好了!”

“諾!”鄭浩拱手領命,當下便與胡兩刀兩人上前,各拿一方粗布一裹口鼻,遮擋住那屍體散發出來的惡臭,輕手輕腳地抬起那具已經腐爛得不成樣的屍體。正當兩人挪動屍體的時候,突然傳出一聲叮咚的輕微悶響聲,一支約六寸細長的銅管,從屍體身上的貼身衣甲內掉落出來。

鄭浩與胡兩刀一愣,連忙把屍體重新放了下來,撿起那支沾滿屍臭的銅管,撥開封泥,從裏頭倒出一方羊皮紙來。

“將軍!”鄭浩舉著羊皮紙走過來,要請林弈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