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幾人口出豪言:“今日大戰三百回合!”我一聽,急忙趁機脫身,對章墨書說:“靜待章總凱旋而歸。”大少剛想說話,卻被幾個球友拉走了,一路還在說:“多日不見,章總又日進鬥金了吧。”
我往場邊走去,坐在遮陽傘下,服務員送來一本精美的酒水單,我細細翻閱,詳加比對,最後點了杯白開水。又要了份紙筆,服務員手上的記錄單讓我記起還有封表揚信要寫。
剛寫下“表揚信”三個字,旁邊的座位就被人占了,帶著笑意說:“唐先生怎麼不去打球?”
我抬頭端詳此人,三十左右,氣質成熟。我說:“我不會,也沒什麼興趣。”你不也沒去打嗎?
“唐先生也覺得繞著這麼大的場子走很累?”
“對。我寧願坐著喝水。”
“其實這裏的咖啡不錯,要不要來一杯?”我笑了笑,沒理他。正自懊惱,都好幾分鍾過去了,這信才寫了半行。
沒一會兒,兩杯咖啡上桌了。我伏案急書。
“唐先生休閑還不忘工作?章總有你這樣的員工真是讓人羨慕啊。”
“我其實是受人所托,終人之事。”思緒被打斷了,我剛才想寫什麼語句來著?
“表揚信?唐先生是章總的秘書?”
“不是。我是他祖父的學生,認識章總才大半年。”得!這回寫錯一個字,隻得塗了重寫。
“難怪,難怪以前沒見過你。”
我笑了笑,喝了口水。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唐先生通常去哪兒娛樂?對騎馬感興趣嗎?”
“騎馬?我隻在電視上看過馬。”剛要寫的一個成語忘了,我抓著筆回想了好一會也沒想起來,隻得找了個意近的替代,左右端詳,深感不滿意。
“哦?我在南郊練馬場養了幾匹馬,唐先生什麼時候有空可以一同前往?”
養了幾匹馬?一匹馬比一輛車還費錢,看來此人大資的級別已經上升到紈絝層次了。剛想到這兒,定睛細瞧,好家夥,紙上正寫著“紈絝子弟”四個字,趕緊塗了,生怕被他看見。
“唉!”那人歎了口氣。我心裏直疑惑:難道他已經發現了?趕緊抬起頭來解釋,還沒開口,他先笑著說:“你先寫完吧。”
正中我下懷,都二十分鍾了,我才寫了一百多個字。
又過了大約二十分鍾,一封滿懷誠意、感恩戴德的表揚信就新鮮出爐了。
我站起來伸展四肢,見旁邊這位仁兄又要說話,我趕緊搶先開口:“豔陽高照,光芒四射,不勝其熱,先生慢坐,我先行一步。”
我走進屋內,靠在沙發上補眠。
剛閉上眼也就五分鍾,服務員怯生生地問:“請問,您是唐祺閱先生嗎?”
“對。”
“有您的電話。”
哦?
我從服務員手中接過電話,“喂”了兩聲。
“你在哪兒?”章大少的聲音從電話線另一端傳過來,頗為著急。
“外麵挺曬的,我在屋裏。”
“出來吧,我教你打球。”
“還是不麻煩你了,此地風景宜人,我在此觀賞自然之美,心情格外愉悅。”我躺回沙發,繼續閉目養神。
“你閉著眼睛觀賞?”
恩?他是怎麼知道的?我急忙坐起來,四處張望,見其並不在旁邊,又躺下來,“您真能開玩笑……”
“行了,別來這套,要不出來打球,要不我們現在就走。”
這就走?不吃飯了?那我至於一大早不睡覺跑這兒來嗎?
剛想提醒他我們來此的主要目的,卻一眼瞧見那三十歲左右的仁兄也進來了,“好,我馬上就來。”
“唐先生要走了?”
“對。失陪,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