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雜誌思考,大聖問我:“你在看什麼呢?覺得自己麵目可憎,正在反省?”
“你有這種休閑服嗎?”我指著雜誌給他看。
大聖一臉哀傷,“你這是在侮辱我!”隨手扔出一套來。
我換上身,對著他那大鏡子照來照去,可怎麼看怎麼別扭。
“你說你都穿上龍袍了,怎麼看著就是不像太子呢?”
我怒氣衝衝地瞪著他,其實心裏卻深有同感。“借我穿一天。”我拿起自己的衣服就走,回屋睡覺。
第二天起來一看手表,啊?七點四十了?趕緊爬起來,穿衣、刷牙、洗臉,往褲子口袋裏塞了盒餅幹就跑。剛跑下樓就發現,我怎麼還穿著昨天的一身牛仔?也沒時間回去換了,就這樣吧。
一路上也沒閑著,先把道歉的話想好了。老遠就看見章墨書站在車門邊,一看手表,正好八點,唉!看來那些說辭是英雄無用武之地了,枉費我搜腸刮肚、絞盡腦汁。
坐上車,我頭一歪,靠著玻璃開始打盹。
“聽說,昨天晚上有家銀行的大門被毀了,失竊金額高達數百萬。”
“哦?”真是膽大包天啊。
“你用不著表現得如此驚訝與無辜,你不是參與了嗎?”
我又委頓下來,無精打采地說:“生物鍾不允許我八點鍾之前起床,你知道我現在的行為是什麼嗎?”
他在紅燈前停下,轉頭看著我,“願聞其詳。”
“摧殘人類的天性!”我說得斬釘截鐵。
“這罪名不輕啊,半夜做賊跟這一比就是小巫見大巫。”他笑了起來。
紅燈變綠了,車流開始移動。他接著又說:“你吃早飯了嗎?”
經他一提,我才想起口袋裏還有盒餅幹,急忙掏出來,撕開包裝紙,哀歎其早已粉身碎骨。也難怪,一直被我壓在屁股底下。
“真不錯,你又摧殘了一回。”
我捏著餅幹渣往嘴裏放。
“你帶錢了嗎?”章大少又問我。
是啊?我帶錢了嗎?臨走時好像就揣了盒餅幹吧?
“帶手機了嗎?”
錢都沒帶,哪兒還想得起手機?
我愣愣地看著他。他笑得倒是很愉快。
“看到前麵的大紅招牌了嗎?”我又愣愣地轉臉看路邊,“下車吃早飯。”
每人點了一份粥,外搭幾碟小菜。粥剛上桌時我就下定了決心,今天絕對不能跟丟了。
章大少吃完後第一句話就是:“你今天穿得夠敷衍的。”
我剛想說:本人乃草根階層,衣不蔽體實屬平常,何況本人衣冠整潔,並未有傷風化。
結果卻見他嚴肅地掃我一眼,說:“別拿你那些文言詞彙再敷衍我一回。”我隻得默不作聲。
吃完上車一路往東郊開去,時間不長就進了高爾夫球場。
我一看他從後備箱裏拿出兩袋球杆,趕緊說:“我就是來附庸風雅的。”
“好個‘附庸風雅’,總得附庸一下,才不枉你把這詞從灰堆裏翻出來。那邊就有初學者練習場。”
“其實你也明白我所為何來,這高爾夫,技術高深奧妙,我等凡夫俗子委實領悟不了……”
還沒說完,我說不下去了,就見大少雙手抱臂,一副洗耳恭聽之態。
“其實,我是想說,我不好這個。”
“你好什麼?”
我笑著說:“本人最大的愛好就是享受美食,最大的理想就是嚐遍美食。”
“最大的興趣就是讓別人請你吃美食。”章大少麵無表情地拿著兩袋球杆往前走,我隻得跟上。
場內客人寥寥無幾,但卻個個衣冠楚楚、氣派十足。這哪是小資啊,明明就是大資。
章大少跟他們誌同道合頗為熟稔,一一寒暄問好,官員與老總俱有,但具體是趙錢孫李還是周吳鄭王,我聽是聽清了,就是沒記住。麵對如此勝景,我忍不住要想:這是官商和諧,官商共榮,還是官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