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夭壽哦!我說大軍媳婦,大軍進山都兩天了,你咋都不急?”宋氏雙手叉腰,手上提著個木桶,裏麵放了不少衣裳,日頭剛爬起,許是提著衣裳去村東頭河邊洗衣。

“村長說大軍看見野豬腳印了,得晚一天才回。”趙氏低著頭,答著。

聽到趙氏這話,宋氏頓時變了臉。

“野豬腳印,你說啥了,野豬是那麼容易獵的。”朝趙氏吼了起來,眼裏閃過算計,“大軍還沒回,你就算計著把大郎也送進山,你這安得什麼心?”

“大嫂你咋說話的?”聽著宋氏越說越過分,趙氏顧不得多想,頂了一句。

“我咋說話的,你怎麼不瞧瞧你咋說話,我這不是為你好,大軍沒回,你就眼巴巴把大郎送進山,知道的你是擔心大軍,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想讓大軍斷子絕孫……”說著,宋氏便將木桶放下,肥圓的身子,腰上的肉跟著晃動兩下。

劉怡撒著穀粒,聽著宋氏越說越不像話。

大伯這會不在家,阿嗲是個不管事的主,趙氏氣得臉都白了!

“伯母,三兒昨兒在門前田埂上撿了個鵝蛋,是不是你家的?”劉怡上前,拍了拍趙氏的手,昂著頭望向宋氏。

鵝蛋的事,三兒一早就去村裏問了。

她家鵝這兩天沒下蛋,村裏就瓦匠二憨子家的鵝放了出來,二憨子家的鵝喜歡亂跑,從村西頭跑到這,也沒啥事,瓦匠趙鐵牛別的本事不大,年輕時卻有一手絕活,在鎮上娶了個厲害的媳婦,在村裏沒人敢招惹。

“鵝蛋,打哪撿的?”

宋氏臉色一喜,自家鵝入冬後,就一直關在院子裏,下蛋時,清晨她都讓二虎子守著,就怕被三兒撿了去,就怕便宜了大軍家。

“門前咱家田埂上撿的,娘大早,就讓三兒去村裏頭問了,咱家鵝這兩天沒下蛋。”

趙氏莫名望著劉怡,心想:“二妞這是咋回事?”三兒回來就說了,那鵝蛋是瓦匠老趙家的,二妞這樣說想做啥,見二妞抓著她的手,不讓她開口,她也不好出聲打斷。

“鵝蛋在哪,在咱田埂上,那準是咱家的。”宋氏開心笑著。

張嘴就朝劉怡要鵝蛋,好似那鵝蛋真是她家鵝生的。

“是大伯家的?”劉怡頓了下,忸怩半天,“三兒今早去了村裏,二憨子說那鵝蛋是他家的,三兒把鵝蛋給送過去了,伯母你看……”

“啥?”宋氏呆滯。

隨即,一臉蠻橫,她家田埂上的鵝蛋,肯定是她家的,怎麼管說是二憨子家的,二話不說提著木桶,挪動圓滾的身子,飛快朝著村西頭奔去。

趙氏傻眼,看著掩嘴大笑的劉怡。

伸手戳了下劉怡的腦殼,沒好氣說道:“二妞,這是咋回事?”

“娘,等著看好戲。”劉怡眨眨眼,孫氏可沒那麼好惹,宋氏這一去,多半是白跑一趟,這鵝蛋都進了二憨子他家,這鵝蛋本來就是他家的,宋氏擺明就是胡攪蠻纏,孫氏受得住才怪!

她可聽說了,孫氏娘家有個麼弟,在鎮上衙門當差,宋氏這趟準沒好事。

誰叫她有事沒事,盡來她家找茬,這人天生就是欠抽!

瞧著劉怡古靈精怪,趙氏搖搖頭,去院子角落,扛起鋤頭打算去菜園子看看,三兒明兒學堂才放假,今兒早早去了學堂,臉色不是很好,多半是惦記著夫子要他背三字經的事,劉怡忙活著西屋炕上的筍幹。

廚房,放在火塘邊的瓦罐,不時發出“咕咕!”聲,趙氏說,瓦罐裏邊進了空氣,不算多大的事,叮囑劉怡不要隨便去掀瓦罐。

劉怡想跟著趙氏一起去菜園子,趙氏不樂意,劉怡身子才好。讓劉怡在家收拾下屋子,去二丫家,跟李氏刺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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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李氏留著劉怡吃飯,這剛吃了飯,就聽著村裏有人高喊著什麼?

二丫閑不住,撒腳從李氏胳膊下鑽了出去,一小會就出了院子,站在村東頭小土坡上,劉家村就一條泥巴路,入了冬,天有些涼,卻沒怎麼下雨,路有些坑窪,卻還算好走,老遠就見著幾人抬著什麼,往劉家村走來。

聽到吆喝聲,劉家村大半人都得了信,紛紛走出家,站在路邊看著。

“二妞,咋回事?”李氏放下針線,抬頭就瞧著二丫飛奔的小身影。

“不清楚,估摸是我爹他們進山回了。”劉怡小臉茫然,從院子裏板凳上坐起,往身上泛白的棉衣上蹭了下。

“他們回了,那咱也去看看。”李氏欣喜,起身收起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