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劉怡點點頭,跟著李氏出了院子。
村東頭小土坡上,站了不少人,老老少少,都好奇伸長著脖子,年輕的小夥子,蹦躂著跑了上去,不多時,就聽著有人高喊,說是獵了頭大野豬。
很快,這消息傳遍了劉家村。
李氏拍了下劉怡的小腦袋,低聲道:“二妞,趕緊去你家菜園子,找你娘。”
這是大喜事,劉家村好幾年沒遇上這麼喜慶的事,這幾年連年收成不好,村裏不少人都開始愁咋過日子,好在今年冷的早,過個兩天,可能下大雪,俗話說:瑞雪兆豐年!村裏老人都說這是吉兆!
小孩子眼尖,劉怡隔遠就瞧著站在前頭的大郎,聽到李氏的話,飛快點頭,撒腳朝菜園子跑去,通知趙氏。
“二妞,你咋來了。”趙氏放下鋤頭,看著跑的滿頭是汗的劉怡,眼帶責備,大冬天,一冷一熱,很容易得風寒,二妞身子剛好,哪經得起折騰。
“呼呼……”急促喘息,雙手撐著膝蓋,休息一會,“娘,爹跟哥回了,獵了頭大野豬,村裏大夥都去了。”
“啥?”趙氏一怔,愣愣看著劉怡。
“爹他們回村了,獵了頭大野豬,李嬸讓我過來告訴你。”劉怡重複了一遍。
“你爹跟大郎他們回村了,這是大好事!”趙氏欣喜,扛起鋤頭,就出了菜園子,朝著村裏趕去,真獵到大野豬了,今年準能過個好年!
“走,咱也去看看!”拿下頭上的毛巾,利落將身上泥土拍掉,牽著劉怡朝村裏趕去,不忘將割好的豬菜放背簍裝好。
“他爹你這是咋了?”顧不得肩上的鋤頭,趙氏抓著劉大軍受傷的手臂,上麵粘糊著不少血,血腥味很重,大郎跟劉一根還有村裏其他兩個小夥子,扛著一頭大野豬,劉大軍抱著左手,跟在旁邊。
見劉大軍身上沾了不少血,神情萎靡,劉怡心倏地一緊,該不會真出事了?
想起,今早宋氏在籬笆外說的話,劉怡臉色一白,緊跟著趙氏,走到劉大軍身前。仔細打量,趙氏接過劉大軍右手上的包裹,放進背簍,扶著劉大軍去找村裏赤腳郎中劉炳天。
“大軍媳婦,你先送大軍去炳天家看看,別落下什麼病根,這邊我看著。”村長拿著水煙壺,指揮著大郎幾人,小心將大野豬放在地上。
“成。”趙氏麵色蒼白,點點頭。
“他娘,我沒事,就擦了點皮,身上這些全是野豬血。”劉大軍憨憨說著,不安望向趙氏,趙氏性子溫和,極少發脾氣。
“爹,你咋這麼不小心。”劉怡嘟著嘴,不滿說道。
“二妞,爹沒事。”說著,俯身將劉怡用左手抱起,“這全是野豬血,手臂就蹭破了點皮。”身上打獵的家夥,都讓大郎背著,劉大軍身子壯碩,許是沒睡好,臉上長了不少胡茬,眼眶有些黑,雙眼炯炯有神。
見劉大軍真沒事,趙氏鬆了口氣。
家裏要沒個漢子,真不像回事,若劉大軍真出個什麼事,宋氏指不準怎麼算計她家,她可沒忘宋氏盯著她家院子冒光的眼睛。
“嗯!”趙氏點了頭。
劉炳天是逃荒來的,算是半個劉家人,懂些醫理,在劉家村是個有名的郎中,村裏大夥沒幾個錢,生病請不起鎮上的大夫,大多靠他出手,這劉炳天也算有本事,這些年劉家村大小病,都吃他采的藥。
村裏大夥樂滋滋,宋氏那邊卻不好過。
聽了劉怡的話,宋氏跑去瓦匠家,雙手叉腰,站在瓦匠家院門口,隔著籬笆,大肆叫嚷,硬說二憨子長了三個手,那鵝蛋是在她家田埂上撿到的,是她家鵝下的蛋。
瓦匠媳婦,孫氏也是個擰不清的,聽著宋氏在院門前撒潑,提著桶豬食,站在院子裏,指著宋氏破口大罵,說宋氏強詞奪理,村裏誰不知道劉大榮家的鵝,一入冬就關在院子裏,那鵝蛋又不會長了腿,自個跑去田埂。
一來一回,兩人越吵越厲害!
孫氏舀了瓢豬食,就朝宋氏潑了過去,宋氏哪能吃這虧,上前就要撕孫氏的嘴,兩人扭打在一起,二憨子見孫氏吃了虧,從哪裏拿起掃把,對著宋氏就是一頓打,二憨子十八九歲,沒娶媳婦,有些癡傻。
躲閃不及,宋氏被二憨子打了幾下。
“哎喲!我的娘,孫小紅老娘跟你沒完,敢叫你傻兒子打我,你給我記著……”罵罵咧咧,帶著一身豬食味,跑出了瓦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