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盛怒的劉比縣令一腳踢翻了跟前的家丁,指著他的鼻子惡狠狠的說道;“快去叫人,多叫上幾個,這不反了天啦?哪裏來的野種,還有那個瘸狐狸,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太歲爺上動土,我要不把他們的腸子掏出來,不把他們的腦殼揪下來,我就不姓劉!快走!”
於是,劉比縣令召集了所有縣府的打手和雜役,提棍拿棒,威風凜凜的朝著集市上,開了過去。到了現場,正看見一個女戲子正肆無忌憚的左右開弓,抽一個小爺兒的嘴巴呢。那個小爺兒劉比認識,是鎮上開碼頭的首富賈時財老爺家的公子,叫賈非常。
前不久,劉比縣令為了蓋自家大瓦房,還打著修路的名義,問賈時財借了一千兩白銀。這會兒,正好是顯示自己是救人於危難之中的主人兒,劉比縣令大喝一聲;“大膽女刁民,還不認罪伏法?莫非要我這個縣令親自動手五花大綁你不成?”
黃秋娘認得眼前的劉縣令,早就耳聞他是惡貫滿盈的縣太爺,不為百姓當官,盡幹些喪盡天良,魚肉百姓的勾當,當地人誰不畏懼他?甚至劉縣令咳嗽一聲,牛溪阜都要顫抖一下呢。此時此刻,黃秋娘當然也不例外,早就嚇得魂飛魄散。
劉大少爺這個時候也緩過神來了,剛才他被耿子奇一個二踢腳,踢翻在地,不省人事好半天,這會兒見到老爹趕到了。頓時威風重新大振,跑過來,就要摟住黃秋娘,來個當麵接吻。黃秋娘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姑娘,雖然隻有二十歲左右的黃花閨女,但是多年的演戲生涯,多少也見過點世麵,經過點風雨。
所以,姑娘的嘴豈能是一個惡少吻的?況且還是當著眾人的麵,當著他老爹劉比縣令的麵,這不是明擺著狗仗門勢,欺負淩辱良家婦女嗎?不用多想,“啪!啪!”演戲的人手腳格外利索,黃秋娘眾目睽睽之下,出手又是兩巴掌,打得劉公子原地旋轉了兩圈,頭都轉暈了。
這還了得,當著堂堂的縣太爺的麵,竟然敢抽自己大公子的嘴巴?這不是明打明的沒有把本縣官放在眼裏嗎?這不等於是打自己的嘴巴嗎?可是,在劉比縣令無比憤慨的同時,又從心裏湧起一股奇怪的帶著刺激的想法;假如這個妙齡女子用她那嬌柔的白嫩的小手,如果像是草原上的皮鞭,輕輕的抽在自己的臉上,該有多麼的美妙呀?
帶著七分的威嚴和惱怒,帶著三分的淫欲和向往,劉比縣太爺大聲的嗬斥道;“放肆!你這個大膽女子怎麼可以在本縣令跟前造次?你知道你抽的是何人嗎?”黃秋娘眼皮一翻,正氣凜然的說;“我不知道,我就知道這個壞蛋想伸出他的豬嘴,想侮辱我,所以,我就賞他兩個耳光,讓他清醒一下。”
圍觀的百姓,本來已經散去大半,看到一個女戲子竟然當著縣老爺的麵,抽劉大少爺的嘴巴子,都紛紛的又圍攏過來。什麼是湊熱鬧,這就是湊熱鬧,什麼叫百姓的痛快,這就叫百姓的痛快,什麼叫窮人的樂子,這就是窮人的樂子。
圍觀的人群裏,有一個半大小子學著大人的口吻,衝著黃秋娘說了一句;“小娘子,你好厲害呀,你剛才抽的是縣太爺的公子呀!”黃秋娘這才弄明白,自己抽的是什麼人了。她頓時臉色慘白,很想抽身逃離這個危險的境地,因為她知道,自己當著縣太爺的麵,抽他的兒子,這可不是戲台唱戲,而且也找不到是哪一出?
三十六計,走為上,可是縣太爺的打手已經將場地圍個如鐵桶一般,哪裏能跑出去呢?除非插上翅膀飛出去。正在黃秋娘認為今天自己是死定了的時候,已經脫身出去的耿子奇和瘸狐狸又回來了。他們不忍心丟下一個弱女子,讓惡魔般的一幫壞蛋給糟蹋了。
“好漢做事好漢當!”耿子奇衝著縣太爺說道;“今天的事情是我幹的,不該這個女人的事,她也是受了欺負才抽你家公子的耳光的,這有何錯?你們放了她,要殺要砍,就衝我來吧。”瘸狐狸也挺身而出,大義凜然的說道;“實際上,跟這個年輕後生沒什麼幹係,他不過是看見黃秋娘受欺辱,路見不平,拔拳相救而已,如果你們真的想怪罪什麼人,就讓我來頂了算了,因為你的公子還有他的幾個同夥,都是我來教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