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又一次響起了聲音,昏暗的湖水裏似有人影閃動,映著月亮柔和的光芒一切變得模糊不堪。“咳咳咳……”桑青劇烈的咳嗽著,身上火辣辣的感覺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深沉的呼吸,桑青漸漸的恢複了意識,轉身望去卻對上墨軒的眼。他渾身濕透,細小的水珠順著他的發絲滴滴滑落。此時的他一改往日的輕浮眼裏帶著一絲認真的神采。桑青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猛的握緊了手,半餉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整個人也放鬆了下來,她低低的想著還好盒子還在,夜風徐徐,那粘膩的水珠混著衣物緊緊的貼著身體,桑青不由得打起了冷顫。墨軒一股腦的坐在了地上,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貌道:“可惜了如此美麗的花魁,可惜了五千兩啊!你說吧怎麼賠我!”桑青沒好氣的道:“你現在回去還來的及。長夜漫漫虧不了你!”墨軒忽然笑了起來:“這樣就吃醋了,真是小氣。”桑青忍無可忍的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說道:“誰有功夫吃你的醋,還有你別忘了是誰害本夫人跌落水裏的,本夫人有要事在身先告辭了。”桑青的心裏鬱悶極了她不再顧及地上的墨軒,快步的向著太子府走去。回憶起剛才的點滴,桑青猛然一驚,就連很少露出情緒的她這次居然說出如此帶著怒氣的話,若是平時是絕不會如此,今日真是失態了啊!已到了太子府的後門,桑青做賊似的走到了太子府的後門,一切似乎進行的異常順利,就在桑青推門的一刹那,她愣住了,這門竟然紋絲不動,不知道是誰在她走後竟把門給鎖住了。
桑青的思緒飛快的閃過,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桑青回頭的一瞬隻見一個人輕搖折扇如看好戲般笑著對上了桑青的眼。桑青有一種錯覺這人是幽靈,如此悄無聲息卻又如此的從容淡定,似乎以前那個沉醉於酒色之間的人才是自己的幻覺。可是桑青仍舊不想理會他,就憑著他時不時冒出的輕薄的言語桑青也不能原諒他。她無奈的撇了他一眼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墨軒拉住了她:“跟我走。”桑青沒好氣的道:“去哪兒?”墨軒的笑意更濃:“你希望去那裏?”桑青脫口而出:“我想一個人。”墨軒帶著慣常的笑打量著桑青:“空有一番美貌。你為何不似別的女子一般柔順呢。”他的聲音放得輕緩,柔柔的如情人的耳語。他的笑淡淡的卻有一種勾魂攝魄的力量,在如此夜深人靜皓月當空之時,若是尋常女子怕是很難不愛上他。
可是桑青卻一把甩開了墨軒的手道:“讓皇子失望了,萬分抱歉。”墨軒似不在意的說道:“罷了,本皇子素來憐香惜玉,走吧~帶你去投店。”驛館之內,墨軒留下了三錠黃金之後便離開了,臨走時他道:“本皇子風流卻不下流,對著如此美人倒是很願意做這惜花之人。”小小的居室內,桑青輾轉反側的思考著明日之事,無論如何也睡不著。她靜靜的想著看著窗外的天色從墨黑變成暗藍色,屋外隱隱有打更的聲音。清脆的竹筒聲響了五下,看來是五更天了很快天就要大亮。桑青已經迫不及待的起身,換過衣服就出了門,手裏拿著墨軒給的銀兩,或許隻有此時桑青才會覺得他還是有那麼一點可取之處。若不是這樣她可真要空手套白狼了。
昏暗的大街偶爾有人走過,青石板的道路上冷風颼颼的吹著。桑青在一個寫著香字的店麵前站了下來,她輕輕的敲打著門,那聲音因著周圍的寂靜顯得格外的刺耳。良久屋內有燈光閃現,小小的折疊木門漸漸的打開,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婆婆緩緩走了出來,她的身上奇香聞起來讓人覺得舒緩,頭上還插著一個蘭花的簪子。她幽幽的道:“姑娘這麼早要買香?”桑青搖了搖頭:“我想拜托你幫我做一個香。”
當老婆婆聽到桑青說要無味的香時,她著實吃了一驚。不過老婆婆的手藝嫻熟不孝幾秒便將桑青帶來的藥材融合做成了一味特別的香。桑青將香放在鼻尖細細的聞了之後才放心的將墨軒給的銀兩大多給了老婆婆,並囑咐她離開這裏。桑青帶著餘下的散碎銀子隨意買了件衣服。便急急的向太子府走去。河岸邊,芳草萋萋,楊柳依依。樹下彥清獨自撫琴,那音色優美沁人心脾。如同天上的七色彩虹被人信手拈來織成絕美的五色錦緞。桑青不由得駐足聆聽。一曲畢,彥清拍了拍塵土緩緩的站了起來,他身姿如柳舉手投足之間盡皆優雅,此時他帶著烏黑的眼眸看向桑青柔聲道:“夫人可否喜歡?”桑青淡淡的道:“公子雅興,倒是一飽了賤妾的耳福。”彥清寬大的袖口微微的撫弄著琴弦:“夫人喜歡便好,隻是容小人勸慰一句,莫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桑青聽得此話心裏一驚。她微微的撇眉道:“賤妾不知公子何意?”彥清微微的笑了,他一邊離開一邊說道:“小生誑語。夫人莫怪!”桑青看著他飄忽的身影漸行漸遠低低的想著他到底知道些什麼?此人一定不簡單。剛踏入太子府,就見紫紗在門口踱著步子,一副著急的模樣,桑青迎上前去問道:“發生什麼事了?”紫紗歎了口氣似無奈般說道:“夫人你可出現了,太子急壞了。說要再找不到你可就要報官了。”桑青道:“我隻是一大早出去逛了逛!又沒怎麼樣。有什麼好急的?”
書房內太子正拿著本書翻看,待到桑青來到他皺眉道:“去哪裏了?紫紗說一早不見你人影。”桑青低眉順目道:“一大早閑的無聊便出去走了走,買了些小東西。”上官謙一臉不悅:“為什麼悄悄的出去了?”桑青道:“一大早的不想擾人清夢,所以沒有叫醒紫砂。”上官謙丟下書本道:“你當我是小孩子嗎?你到底幹了些什麼?”上官謙難得的生氣了,一向溫文爾雅的他竟然也會生氣。桑青為免身上的香被發現隻好順從道:“太子說過青若悶了出去走走也行,若是太子不喜歡桑青再也不會踏出屋門一步。”上官謙緩了緩神色道:“回去吧,以後若是出去告訴紫砂一聲。”桑青聽後徑直回到屋裏,一股腦的躺在了床上,這一切總算是過去了,不過是徹夜未歸他發這麼大的火幹什麼。紫砂急急的跟了上來道:“夫人,可急死奴婢了,你不知道太子聽說你不見了急的命舒懷去找。”桑青隨意應了一聲,許是人一懶散就犯困,加之昨夜並未休息好。如此一來桑青的意識漸漸昏沉…。直到日落西山,太陽的餘暉斜斜的透過窗戶照了進來。桑青才幽幽的醒轉過來,她伸了個懶腰打起了精神,待梳理一番之後便在紫砂的帶領下向著簫沁的屋子走去。自從嫁過來後,簫沁就住在了幽蘭苑以顯示她太子妃的身份,這也是太子府的主位,臨近太子的居室。由著桑青的小屋繞過一個小花園便到了。
桑青輕輕掀開內屋的門簾,簫沁便看了過來,她笑盈盈夾起一個包子塞了嘴裏道:“姐姐來了,快請進來,瞧瞧,我剛命人做了水晶包,姐姐要不要試一試。”桑青緩緩入內看著滿屋的彼岸花道:“還真是種上了。”簫沁笑道:“那是自然,這可是姐姐送的。況且這花看著就喜歡。”桑青坐下道:“我有些事想單獨和你說。”簫沁會意的潛退了下人,桑青這才將香拿了出來:“晚上叫了太子來,點上這個香試一試。”簫沁接過香疑惑道:“有用嗎?”桑青作勢要走,簫沁一把拉扯著桑青的袖子道:“好姐姐,我錯了還不行嗎?就聽姐姐的。”
一切進行的順利,一路上桑青覺得自己似乎越來越多事了,一個用毒的人,神不知鬼不覺的下完毒嫁禍給別人然後離開,多麼簡單,偏偏給自己搞的這麼複雜。不僅管別人結婚還管別人生娃。簡直是一條龍服務啊。自己一定是有潛在的自虐傾向桑青如此的想著。回到屋內,桑青剛坐下便聽得紫砂叫道:“夫人,這窗台低下怎麼有一封信?”桑青一聽信,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走了過去,信封雖然未開,可是那信紙的質地和前幾次的一樣,桑青急忙拿過信說道:“這是我今天去街上買的信封,怎麼掉到地上了。”桑青緩了緩又補充似的說道:“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桑青慢慢的打開信封,裏邊隻簡單的寫著速戰速決,皇後已不耐煩。快,要如何快,按理來說皇後不是如此情急之人,她到底有什麼主意。桑青看著信紙一點一點燃燒道,心下想無論如何也隻得拖延,她想看著簫沁有了太子的孩子,她希望那份罪孽能減輕一些。今夜的天氣顯得悶熱,桑青拿了躺椅閑坐在庭院內喝著茶。桑青看著一旁的紫砂道:“太子近日如何了?”紫砂道:“最近太子都宿在了簫沁處。”桑青似滿意般微微點了點頭,此時忽然聽得屋外有響動,不知為何桑青的心裏越來越煩躁,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似乎會出什麼事。桑青剛走出院子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那是蛇吐著尖細的紅信的聲音。暗夜裏一隻隻五彩斑斕的毒蛇帶著看獵物般的雙眼直直的盯著桑青,麵對如此多的毒蛇桑青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紫砂似乎嚇傻了,不知從哪裏找了了掃帚欲將滿地的毒蛇掃去。那蛇似乎不為所動,順著掃帚漸漸的爬了上來。桑青情急之下一把將紫砂拉回了院內再不敢踏出一步,看著那些蛇在院外搖晃這身子,也不敢進來這時桑青才覺得種上這些彼岸花真是歪打正著啊!不過其他人怎麼樣了。他們還有多少人活著。桑青不敢想也不想想。毒藥雖強卻強不過人心啊。究竟是誰欲置太子府全府的人於死地。正想著不遠處隱隱有人影閃動,霎時間一股殺氣遠遠的傳了過來。桑青道:“紫砂你先回去。”桑青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裏拿出了毒藥,準備隨時施毒。不消幾秒一個黑衣的蒙麵男子站在了桑青的麵前,他看了看院裏的躺椅冷冷的笑道:“別來無恙啊,看來夫人倒是悠閑的很。”桑青淡淡道:“是啊,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出現,不過為何?”黑衣男子道:“為何?於情於理我都該殺了你為若蘭師妹她們報仇。”話說及此忽然天空中驚雷閃過,一聲巨大的雷鳴震得人耳轟鳴。桑青的心裏微微一顫看著天色應該是要下雨了,若是落雨那毒藥便毫無用處。正是怕什麼便來什麼。嘩的一聲那鬥大的雨點淅瀝瀝的降落了下來。打得人的身體冰冷。
桑青拖延道:“你倒是仔細這也被你知道了。”黑衣人哈哈的大笑起來:“沒想到吧,我早就打聽了清楚你慣會用毒,今天連老天也在幫我,如此雨天我看你隻有乖乖等死了!”黑衣人說著至腰間抽出了一枚軟劍。桑青看到不好立即朝著屋內跑去,她不敢看身後也沒有那個時間,她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回到屋內,若是在屋內那麼還有一線生機。身後一個重力桑青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身後的黑衣男子將水蛇般的軟劍抵在了桑青的脖頸上,那滴滴的雨珠順著劍尖滑落下來,滴滴冰寒刺骨。黑衣男子的目光深邃似要看進桑青的骨血裏,那劍一刀刺下,桑青趕緊朝著側麵翻滾躲過一擊。接著又是一下桑青的手被劃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她沒有時間看傷口隻有抓住機會起身向著屋子跑去。桑青進了屋急急的拴上了門,趁著黑衣男子推門之時又拿了桌子擋住,隻聽啪的一聲門立即被劍砍破了一個口子,那殘破的缺口映著屋外的閃電顯得格外駭人。冷風颼颼的灌了進來,桑青似乎可以聽見黑衣男子猙獰的笑聲。正當桑青從懷裏取出藥瓶便聽得啪的一聲,雕花的木門被劍劃得殘破不堪的已然失去了原有的形狀,搖搖欲墜之間轟然倒塌。黑衣男子急速的竄進了屋子。他笑道:“差不多了,貓捉老鼠的遊戲也該玩膩了吧!”已然沒有時間了,桑青迅速的對著黑衣人撒出了毒藥,那如煙般的藥粉漸漸散去,可是黑衣男子絲毫沒有任何反應,他笑的更加的厲害就連眼裏也笑出了淚花:“如何,就這點本事,看來你也不過如此,那麼看看我的如何?”
桑青心下一涼似乎也該如此,他本就帶著口罩,加上雨水的衝刷已經有了阻擋空氣中毒藥的作用,這竟然就成了最新式的防毒麵罩。桑青無可奈何隻得隨手拿起身邊的任何可以拿的東西砸了過去。黑衣男子也不急似乎在看困獸之鬥般玩味的將她扔來的東西用劍推掉。屋外電閃雷鳴,轟隆作響,雨聲掩蓋了廝殺的聲響,風聲消去了空中的血腥。雷電閃過之際桑青無意之間似乎看見了一個暗影,那朦朧的影子被閃電的亮光拉出了黑白的暗影。無論如何隻有賭一賭了,桑青再次拿出了十裏香向著黑衣男子灑去。這藥粉塵極重灑過之後空氣裏如霧氣般模糊不清,桑青之所以帶在身上純粹隻是為了防身,這藥裏有輕微的蒙汗藥。現在卻隻有派上這用場了。又是一陣重重的響雷劈過,在一片白蒙消失了之後,一把尖細的菜刀從男子的胸前穿過,黑衣男子呆愣在了當場,他驚愕的說不出話來緩緩轉身之際,隻見一旁的紫砂驚恐的顫抖著。她那雙靈巧的手上此時正沾滿了鮮血。黑衣男子怒道:“你竟敢暗算。”說完他欲砍殺紫砂緩緩的掄起刀向她走去。紫砂害怕極了,她腳步不穩的向後倒退著直直抵在了牆角直到退無可退。黑衣男子欲再往前走可是身子一軟無力的倒在了地上,桑青立即前去查看,隻見那枚刀狠狠的刺穿了黑衣男子的心髒,他拖了這麼久才死身上的功夫應該不差。如此一來桑青也緩了口氣,她走到紫砂麵前握住了紫砂的肩。紫砂呆愣的臉上立即流下了淚水:“我不是有意的,我,我手上的這是什麼!這不是我幹的。我沒有殺人。”
看著紫砂拚命地揉著手,桑青寬慰道:“是的,你沒有,你隻是困了,去睡吧。”紫砂在桑青的催促下這才呆呆愣愣的離去,送走紫砂,桑青看著屋內一片狼藉卻也不知說什麼好,隻低低的想著今晚是不能睡了,桑青低頭看向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她摸索著不放過一絲一毫終於在他腰間摸到了最後一枚令牌,她拿出以前那三枚將它們合在了一起,果然形成了一枚完整的令牌。不過這令牌是誰的,她忍不住猜疑著或許是感覺,她覺得此事若是交給太子那麼他一定能差的水落石出,畢竟這是在太子府發生的。剛一出門,隻見旋影和舒懷拿了雄黃粉四下散播。桑青問道:“太子呢?”旋影道:“和薛常一起在書房。今夜蛇多死了不少人,幸虧我發現的及時,夫人還是呆在屋裏好。”桑青說了聲謝便匆匆離開了。書房內太子披散著衣物正在和薛常商量事情,桑青幽幽的進了屋道:“太子不知可否單獨聊聊,我有話要和你說。”太子瞥了眼桑青便揮手示意薛常離開。桑青頓了頓道:“今夜有刺客前來,所以太子府有蛇。”
太子撇眉道:“究竟是誰?”桑青歎了口氣道:“已經死了,不過我有物證,不知太子能否答應我找到這幕後之人?”太子的眼神前所未有的鑒定在這漆黑的夜裏顯得神采奕奕,他道:“我一定找到這幕後之人。”幾天過去了,一切如常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太子將這次事件壓了下來,而刺客的屍首也得以銷毀。隻有一事桑青覺得越發的怪異,皇後的書信來的越來越頻繁,似乎是她托人所寫。而每一次都悄無聲息的在屋內出現,桑青拿著手裏的信呆呆的想著難道在府裏的人是皇後的,桑青的心裏預感到了不妙,她似乎覺得這裏邊醞釀了一個極大的陰謀。桑青再一次低頭看著信紙上邊隻簡單的寫到秋狩之際必見成果。秋狩,每年皇宮都會舉辦一次,這一次也不列外,拿皇上的話來說這樣可以增加彼此之間的感情,鍛煉皇子們的體力耐力以及各種能力,而隻有官員們知道皇上其實是喜歡狩獵他更希望能在狩獵之時獵回一個美女。然而若是在狩獵之時破壞了皇上的雅興,那麼皇上勢必勃然大怒。可是這樣桑青又有什麼辦法呢,她也隻能如此了。正想著太子輕輕的推門而入,桑青急忙將手裏的信藏了起來。屋內靜悄悄的,太子眉頭緊鎖不發一言,半餉才不情願的說道:“我找到了令牌的主人。”
桑青疑惑的望著太子等待著他的答案。太子略顯猶豫道:“能不說嗎?”桑青歎了口氣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若是太子覺得食言而肥也無不可那麼桑青也無話可說。”
太子背對著桑青壓低了頭良久似下定了主意般緩緩才吐出三個字:“上官質,”太子隨後急急的說道:“他已經答應我痛改前非,因此我希望你能忘記此事,永遠幫我保守這個秘密。”桑青本想再言隻見簫沁尋了過來,她扶著太子道:“夫君怎麼在這裏,難道是為了10日後的秋狩?”太子不好再說隻點了頭說是。簫沁露出了笑臉:“是啊,姐姐也同我們一塊去吧,到時候一定熱鬧。”桑青不好推脫隻能答應了,太子溫潤的臉上越顯蒼白,他扶著簫沁道:“我累了,回你屋裏吧!”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桑青很明白太子為什麼會困,因為那藥裏不僅有媚藥更是混合了五石散。桑青沒有時間了,她不能背叛主人,她隻有一個選擇。日子一天天臨近,桑青也時不時的進出太子的書房,偶爾去簫沁的屋裏坐坐。眼見著太子的身體一天天的消痩,眾人也看不出個所以然都以為是勞累過度。簫沁聽到這話時臉紅了很長的時間。深夜紫砂匆匆的收拾著行禮,她帶著一臉的興奮似乎滿是開懷,桑青隻淡淡道:“明日便是秋狩了。”
紫砂笑道:“可不是嗎!明日就是狩獵的當天了,一年隻一次呢!我們可得早早的準備著。”桑青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心裏默默的念叨著該來的還是來了。偌大的圍場內,和風舒爽氣候宜人,皇上和皇後端坐在露台上,桑青因著自己不祥也不敢露麵隻遠遠的看著。隻見皇上一聲令下皇子們立刻帶著弓箭騎馬散開了。紫砂道:“往年的比試都是大皇子勝的,奇怪怎麼今天沒看見他,不過啊聽說這一次的獎品可是西域寶刀。那可是把削鐵如泥的寶刀,咱們太子一定能勝。”
桑青沒有言語隻遠遠的看著,太子端坐馬上,雖然他麵色慘白,可是一身鎧甲也顯得威風凜凜。林邊有人鬼鬼祟祟的躲在了樹後,桑青仔細一看竟是阿福,她急忙找了借口支開了紫砂,阿福這才敢靠近,桑青正奇怪這時候他怎麼來了,隻見阿福拿了主人的麵具撲的一聲跪在了地上,桑青看著那帶血的麵具有一瞬間的恍惚,她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羅刹的麵具,她驚異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阿福的眼裏含淚:“小姐,主人死了。”猶如晴天霹靂般桑青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她不敢相信,這不是真的,怎麼可能輕易地就死了。到底是誰。桑青咬著牙捏緊了拳頭。
沉默中隻聽一聲箭響,那箭聲似乎是朝著桑青飛來,桑青一時之間避之不及。此時一個高大的人影迅速閃現,一股溫熱的氣息漸漸的將桑青包圍,他悶哼了一聲之後便緊緊的抱住了桑青帶著低沉得嗓音說道:“別怕!我在~”驚魂未定中隻遠方傳來一個尖銳的哨聲,有侍從大叫了起來:“太子受傷了。快請大夫!”阿福嚇呆了,此時他手裏卻悄無聲息的握著一把匕首,他道:“小姐走吧。快離開這裏。”桑青再回頭之時看著上官嵐的腰間正插著一隻利箭,那箭峰正滴滴的冒著血,桑青疑惑的望著箭心下更是一驚,按理來說殺手不可能射偏,可是現在卻沒有時間顧及這些,桑青不再言語隻由著上官嵐將她帶走。夜裏天涼,朦朧中桑青隻覺得颼颼的冷猶如那個午後,微風吹過心下卻冷的發寒,她看著她的姨娘逼死了母親,不,那個永遠穿著綠色衣服清新的如春風的女人不是她的生母,若不是父親的正妻不能生養,父親也不會被迫再娶,而自己母親的手裏正握著一把帶血的剪刀,她竟然親手殺死了她。
桑青從沒見過父親眼裏帶血的樣子,那是氣急了的人才有的眼睛,是一種毀滅的力量,燃盡一切將世界變成了地獄。那時的桑青還不知道失去最愛的人是什麼感覺,不過大抵也是不再相信愛了,他的眼裏被權力和欲望充斥,他開始覺得這才是不會背叛他的東西,以前那個冷清寡言的父親漸漸的消失。他帶著滿身的鮮血抱起了桑青道:“蝶兒,從今開始我叫你桑青可好。月字化母乃毒,我會教你用毒。”他的臉上掛滿了笑意,而那笑裏孕滿了仇恨的種子。他似在自言自語的說著一件極為平常的事,如同今晚我們吃些什麼。桑青微微呆愣道:“我怕。我們回去好不好。”他笑道:“回去?已經回不去了,而你母親欠我的你來還。”他說著將火把丟進了院內,那熊熊的火光漸漸的燃燒,吞噬一切,隻在那一天桑青失去了所有的親人,那灼熱的火舌吐著信子向著桑青襲來欲將桑青也燃燒幹淨。猛然間桑青從夢中驚醒,她的心裏有著暗潮般湧動的情緒卻噴發不出來,隻能堵著堵到心慌,堵到心疼,堵到從不流淚的她哭了出來。曾幾何時她也想過若是父親死了她會如何,是笑著認為自己終於解放了,還是會麻木的看著他的葬禮。可是真到了這一天她竟然哭了。一雙溫熱的手伸了過來,小心的替她擦去了淚水,他的身體溫熱,與桑青的體溫一比簡直如火爐快要把人給烤化了,他靜靜的抱著桑青道:“我會保護你,一輩子。”桑青的眼裏哭意更濃,沒有人說過會保護她,在她有記憶之時桑青就是一個人,即使受了傷也是一個人躲在安靜的角落舔著傷口。現在這樣的言語隻叫她心裏一熱,一股暖暖的感情不知從哪裏升騰了起來,整個人都飄飄然卻哭的更加的厲害。
黑暗中上官嵐繼續道:“墨軒來找了我,說了你的事。我不會再沉默了,我也不會再忍,這竹苑裏高手眾多你會安全。我再不會莽撞的叫你失望了。”桑青知道上官嵐的性子,他若是雷厲風行起來誰也比不了。他永遠是這樣一個人行動快的如一陣閃電,上官嵐低低的吻上了她的臉頰,細細吻著她滑落的淚水,可是那淚水越來越多似斷了線的珠子,永遠也擦不完。他的眼光似火灼熱的看著桑青道:“永遠在我身邊,永遠,別再理會別的事。”說完他吻上了桑青的唇,那火熱的觸感使得桑青的身體一震,他如視珍寶般小心翼翼的的解著桑青的腰帶,他有力的大掌在她的身上來回的摸索著。兩具身軀緊緊的纏繞在一起。就在桑青痛的捏住了被角時,他帶著沙啞的喘息道:“你是我的妻,一輩子都是。”
日子過得平靜如水,竹苑內更是一團和氣,下人們小心翼翼的守護著桑青唯恐她有一點不開心,院內更是高手林立,院外的影衛更是盡職盡責的注視著這裏的一切,上官嵐似乎成熟了許多,他不再逃避而是勇敢的麵對漸漸的他開始培植自己的勢力,每晚他都會回到屋內陪著桑青,有時是悄無聲息的半夜有時是霞光滿天的傍晚有時他不願起來便抱著桑青膩在床榻。這樣的日子看似美好,以前的種種似乎成了夢魘一切都變得不真實,似乎眼下的東西才是真的,今夜的雨很大,啪嗒啪嗒的似奏響的樂曲,桑青呆呆的坐在窗前看著豆大的雨點密密的斜織著,侍女柔聲道:“夫人,該歇息了,今晚雨那麼大,皇子不會來了。”桑青不語隻呆呆的看著窗外。看著那些嬌弱的花兒一朵一朵的殘敗,桑青忽然有一種擔心,自己是不是也和花兒一樣,若是有一天被他厭倦他會不會離去。正想著一股溫熱的氣息湧了過來,上官嵐將桑青緊緊的抱在了懷裏:“怎麼這麼涼,你們是幹什麼使得。”底下的傭人們一驚立即跪拜道:“請皇子恕罪。”桑青看著上官嵐:“無礙,我隻是想看看大雨,倒是你渾身都濕了。今晚出了什麼事嗎?”上官嵐道:“一切有我。你無需操心。”說完便起身去換衣。是啊,是多久以前呢!他便一直如此,什麼也不告訴我,將所有的事情都藏了起來,他的夫人呢?汀蘭怎麼樣了。太子怎麼樣了,阿福怎麼樣了。桑青想知道卻也害怕問,她害怕知道一些會令她恐懼的事情。翌日陽光晴好,屋外卻有了吵鬧聲,桑青正欲出去卻見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閃過,桑青忽覺不妙大步跟了上去,直到偏僻的角落那人才停了下來,他幽幽的轉身麵帶微笑道:“不知美人境況如何?真是日思夜想。”桑青低頭道:“質子前來想必一定有要事。”墨軒是質子這是一個不雅的稱呼帶著濃濃的嘲諷,平日裏一般不會提及可是現在看著他鬼鬼祟祟的樣子桑青便刻意說了出來。墨軒微微一笑也不惱:“看來本王子倒是惹美人生氣了。該罰該罰。”桑青看著他冷冷道:“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墨軒背過身看著院子的花草:“日子真是平靜如此金屋藏嬌倒也閑適,隻是你不想知道到底是誰殺了你父親。”桑青眼中閃過一絲光芒皺眉道:“是誰?”墨軒道:“皇後,否者你為何沒在圍場死去?本王可是救了你一命呢!”桑青心下黯然本就隱隱地覺得此事和皇後又關,現下倒是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可是轉念一想似乎有什麼不對。桑青一眨不眨的盯著墨軒:“你到底是誰?”
墨軒仍舊一副玩味的神色道:“翼國太子墨軒,我們來做筆交易如何?我幫你報仇,你我聯手如何。事成之後答應我一個條件即可。”桑青不假思索道:“好個演技真是高明的皇子,哪天會不會把我也騙了去。”墨軒笑道:“怎會,夫人如此聰明,倒時候怕是我被夫人吃幹抹淨。明日我會找人帶你出去。太子的病越來越嚴重了,再過不久應該就撐不住了。”桑青驚愕道:“不可能,我下的藥明明很淺。不至於毒死人。”
墨軒看著桑青道:“你知道太子府發生的事嗎?那日秋狩後皇子就被發現中了毒,這時太子府內有一個叫紫砂的侍女走了出來指證這一切是太子妃所為。說是親眼看見她下毒,還在太子妃的屋內發現了毒藥。可謂人證物證齊全。”桑青驚愕不已:“那簫沁怎麼樣了。”墨軒道:“所幸當時發現太子妃懷孕了因而免去了死刑。不過你不覺得怪異嗎?到底是誰頃刻之間便滅了勢力強大的羅刹。”桑青靜靜的聽著不想漏掉一字一句。墨軒頓了頓道:“鳳語閣,皇後的另一個殺手組織。本也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後來因為一個女人的加入瞬間扭轉了局麵。直到你下毒成功她才出現。”桑青看著地麵,那明媚的陽光照著地麵生生的刺眼。她道:“那麼我要做什麼?”墨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明日午後竹林內,我自會派人來接應你。”不久就聽得破門而入的聲響,隻聽一個女子的惱怒的叫道:“桑青你這個狐狸精,趕緊給我出來。”墨軒聽著聲音越來越近心裏一駭,剛才隻顧著說話了卻未注意到人已經進來了。眼下角落裏竟無從躲避,桑青看了看牆角正好有一個及膝高的狗洞,桑青忍者笑道:“勞煩皇子了。”墨軒順著目光看去,好看的眉眼皺成了一團,以往的風流瀟灑頓時化為烏有。若不是汀蘭越來越近,桑青真想留下來看好戲。桑青快步離開擋住了汀蘭的視線,此時的她看見桑青猶如看見了深仇大恨的仇敵,她帶著滿腔的憤怒抓住了桑青的衣領道:“為什麼你要如此,以前是太子現在是皇子嵐,為何你總要和我爭。為什麼我的災難都是你造成的。你可知皇子是如何對我的?”她頓了頓說道:“如今也好我終於找到你了,”說著她從懷裏拿出一個匕首,抵在了桑青的脖頸間,底下的下人們個個色變,名義上他們不能阻攔真正的主人,可是看皇子的態度卻是寵愛這位桑夫人多一些,有膽小的侍女開始問道:“不是你們說已經去叫皇子了嗎?怎麼還沒來?”另一個下人帶著滿頭的汗道:“誰說不是呢,若是有個什麼,以皇子的脾氣我們恐怕都得陪葬。佛祖保佑啊,皇子快來。”話剛說完,隻聽一截木樁飛來的聲音,嘭的一響汀蘭手裏的匕首應聲掉落。上官嵐急衝衝的趕到了桑青麵前護住了她。汀蘭一臉絕望眼淚濯濯的滴落,上官嵐喝道:“你到底在幹什麼?”汀蘭哭的傷心:“我在做什麼,你說呢?我要殺了她。是她毀了我。你看看你為了她是如何待我的,我到底還是不是你的妻子。”啪的一聲一記耳光火辣辣的拍下,汀蘭一個不穩跌落在地。上官嵐喝道:“瘋子,你真是瘋了。還不來人將她請回去嚴加看管。”汀蘭撫著臉頰哈哈的笑了,她的眼裏有淚亦有無限的嘲諷。似在笑別人也似笑自己。上官嵐攬過桑青直直的朝著屋內走去,再沒理會獨坐在地上的女子,桑青剛想開口卻被上官嵐堵了回去,那壓迫的力道那狂亂的深吻,良久他沙啞道:“你隻需要看著我就好,別的人你無需理會。”桑青心裏閃過一絲煩躁,她伏在上官嵐的肩頭默默道對不起對不起。翌日傍晚,桑青找了借口支開下人便如約趕到了竹林,果然林內一個小廝躺在山坡上等著,他頭戴梭帽嘴裏還銜著一根草百無聊賴的望著四下的景色,看樣子他似乎等了很久。桑青走了上去,他道:“夫人可是要回太子府。”
桑青點頭便由著小廝帶著桑青離開了竹林。太子府內帶著一股淡淡的哀愁,就連平日裏仆人臉上偶然泛起的笑意也消失無蹤,桑青剛及門口,旋影便看見了她,他急著上前握住了桑青的手,眼裏猶如看見了救命的稻草。他道:“你可算是回來了,太子病重,你可有辦法?”桑青點了點頭便由著旋影帶著桑青向著皇子的寢屋走去,屋內薛懷緊皺著眉頭不安的在屋內踱來踱去,舒懷更是一臉嚴肅的盯著太子,一刻也不敢放鬆,期盼著太子能立即好起來。
剛入屋內,紫砂便從門外端了清洗用的水,當她看見桑青的一刹那,就將盆裏的水全潑到了桑青的身上,這一刻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紫砂那裏,紫砂氣急敗壞道:“你這個不祥的人還敢回來,太子生病一定是你的不祥照成的。況且況且我還看見前幾日你鬼鬼祟祟的給了太子妃一些東西,後來太子就病重了,一定是你,是你和太子妃合謀。”如此一說旋影的臉色也變了,他似乎記起了那個晚上那人確實和桑青很像。難道真是她和太子妃合謀。想到了這裏他用帶著敵意的眼神審視著桑青。桑青百口莫辯,一時間卻不知道該如何。她想用自己的血液去解救太子,可是現在的情況怕是很難了。薛懷冷冷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來人將此人押下去。”桑青急道:“我真能解太子的毒,給我一次機會。”沒有人理會桑青,她隻能由著侍衛押去了天牢,天牢內陰暗潮濕,猛然間一個腳步聲響了起來,桑青側耳傾聽,隻見薛懷拿著扇子走了進來,他的眼裏閃著光芒淡淡道:“你到底有何目的?”
桑青隻看著監獄裏的稻草:“大人應該還記得賤妾曾為太子治毒吧?太子的毒唯有我能解。”薛懷盯著桑青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我憑什麼相信你?”桑青道:“那麼薛大人為何來找我,聰明如你應該早就看出端倪了。”薛懷笑了笑:“是啊,否者我也不會來監牢了。有些事情根本說不通,況且哪有人會自投羅網的給要死的人治病。”薛懷頓了頓畢竟是在賭,他以太子的命在賭,他猶豫似的道:“我會帶你出去,然後謊稱你已經被殺,若是你敢騙我相信舒懷會讓你死的不能再死的。”竹苑內,上官嵐靜靜的坐在屋子裏,屋內黑暗籠罩了一切,他平躺在床上感受著桑青的氣息。他告訴自己這一切是夢,醒了之後桑青仍會在他的身邊,卻又害怕醒來,怕看到空空如也的床榻,感覺到那冰冷的氣息。
他咬緊牙齒恨恨的想著為什麼她又再一次離開了,難道她對他的感情隻是過眼雲煙,明明她是他的,她怎麼敢離開~門外有了響動,廬陵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上官嵐立即睜開眼道:“有消息了嗎?”廬陵道:“查到了,據說有人在監牢見過夫人。”上官嵐立即坐了起來:“快帶我去。”一路上廬陵說明了原委,上官嵐越聽眉頭越是緊皺,他開始由生氣到了緊張,他害怕桑青吃不慣牢裏的苦,馬車疾馳如飛終於到了監牢,監牢內空空如也。上官嵐一把抓住大理寺丞道:“人呢?”大理寺丞哆哆嗦嗦的道:“人已經處決。”上官嵐的心漸漸的沉到了底,慢慢放開了他隻冷冷的道:“把他給我殺了。”大理寺丞立即哭訴道:“皇子饒命,皇子饒命,她隻是被太子府的人被帶走了。”太子府內看不見一絲有顏色的東西,天地間似乎變成了黑白兩色,丫鬟們更是謹小慎微隻穿著麻布的素色衣物。太子的病情越來越惡化,幾乎沒有清醒的時候,加上太子妃被幽禁,身邊一時間也缺了人手,薛常為了方便就在寢屋的隔壁歇下了。似乎奇跡般太子的病竟然在一個午後有了起色。府裏的人都高興壞了,說著這是神明的功勞。他醒來的次數漸漸增多,臉色也由黯沉變得有了血色。隻是一旁的紫砂越發焦急,聽旋影說太子體內的毒奇跡般的消失了三分之二,她焦躁了起來,如此長久的功夫全白費了,況且這是皇後第一次將如此重擔交付於她,她太需要表明自己。太需要證明自己,她隻有兵行險遭。再次下毒,她不相信太子有那麼好的自愈能力,更不相信奇跡能一直發生。她端了水向著太子屋內走去,心裏惴惴不安,腳下更是沒來由的出汗,她一點一點的將盆裏的水擦洗在了太子的身上。太子的眉緊緊的皺在了一起,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她微微一愣,心裏卻歡喜了起來,這一次一定不能失敗了。一旁的翠屏嚇壞了,看著滿口鮮血的太子急忙的跑了出去,口裏還念叨著:“我去找旋影。”這時一個人影閃了進來,速度之快抓起紫砂的手便不再放開。薛懷和桑青慢慢的走了進來。紫砂立即傻了眼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怎麼會這樣。薛常瞥了眼水盆道:“怎麼還不承認?難道要我讓旋影確認了你才心服口服。”紫砂一臉驚愕道:“承認什麼?不是我做的。”薛常笑道:“不錯,在府內潛伏如此多年,我們都沒有看出你來。真是不一般。可是你似乎著急了一點。”說著薛常指了指牆上掛著的畫,那一副畫裏有一個洞,那洞和風景時分吻合,一點也看不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