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逃亡之路
黎光澤劍傷嚴重,昏迷不醒,在醫院躺了十一天都未醒來,醫生預測他將成為植物人。黎景明被警察帶走。
由此煽動了黎家族人的新仇舊恨,黎光澤的父親揚言,絕不輕饒黎景明。
得知此事時,彥真還在紐約,接到母親打來的電話時,她起初還不相信,以為她在開玩笑,非要通過互聯網發圖片求證。“前兩天我們還通電話呢,”她含笑道,“媽,你不要瞎說,這種事可不能亂說。”
“我沒胡說,是真的!”她的母親焦急地說,“你不在上海的這段時間,發生太多事了,小琳開車自殺了,現在還在重症室裏躺著呢。光澤是他被他表弟刺殺,胸口挨了一劍,還在搶救!”
“真的?”彥真緊張起來,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哎喲,真真啊,”她媽媽哀求道,“我騙你幹什麼,我看他這情形,命都難保了。”
“不可能,不可能!”彥真一直搖頭,渾身哆嗦,不願相信,這個男人還要為她離婚,與她完婚,怎麼能夠一下子就先赴黃泉?她無法麵對這樣的變故,眼看就要到手的幸福被殘酷的現實擊成粉末,痛恨、埋怨、悲傷……什麼情緒都有,全部交織在她的大腦裏,讓她無處發泄,雙手握拳,瘋子一般對天咬牙嘶喊。
她沒直接趕回國,而是在紐約提心吊膽地等候他醒來的消息,如果,無法嫁給這個男人,那麼,她將永遠不會踏入那片傷心地。
她苦等了十一天,黎光澤還是沒醒來,而是等到了醫生無能為力的評定——他已成植物人。這個消息,讓遠在紐約的彥真不哭也不鬧,有著死一般的平靜,她告訴她的母親,她不打算回國,今生絕不踏入那片傷心地,哪怕會客死他鄉。
她打算攜款潛逃,靠舉債募資得到的錢,在異國尋找人生的另一個開始,隻要有錢,就會有一切,所有失去的都能再回來,她堅信這個真理。做了決定後,她於次日早晨去了一趟銀行,打算辦理賬戶資金轉移。
銀行的服務部經理非常惋惜地告訴她,該賬戶現在呈凍結狀態,無法為她提供任何服務。
“怎麼可能?”彥真大驚失色,“這可是我親自辦理的賬戶,誰有資格凍結它?”
“這個……”服務的經理說,“我這裏查不到,很抱歉。”
彥真潰敗而歸,一出銀行大門,她越想越委屈,不顧場合地哭泣,一路哭著回去。她再也不能忍受現實對自己的譏諷,曾經努力得到,結果隻落得兩手空空,在紐約的街頭,她像流浪漢一樣貧窮而無望。
她越想越恨,所有的悲傷全化作憤怒,驅使她厭世,抓狂,想用暴力去解決內心的苦痛。遊蕩在紐約的街頭,她看到什麼都很煩,見人罵人,見物厭物,她像瘋子似地在大街上用中文辱罵,看到公交車從身邊經過,她撿起地上的石子就砸,脫鞋子去砸,她瘋癲失常的舉止讓路人驚恐,結果被警察帶走。
關於黎景明入獄的事,藍水悅是通過文靜得知的。
她在泰國的那半年時光裏,仿佛就是一隻被關在籠子裏的金絲雀。泰國公司為她安排住宿和車輛,裏麵全部有監控器。不讓她私自與外界聯係,所有的電話都要在公司座機上撥打,並安排一個當地的女翻譯當她的監視人,和她同吃同住同工作。
有一次,為了給黎景明打電話,她醞釀好要說的話之後,借出去見客戶之機,溜到街頭的郵局電話亭打電話。她剛撥通號碼,卻發現女翻譯已追來,二話不說地拉開她的手,用手摁住座機電話的掛斷鍵,並用一種陰冷的目光看著一臉憤怒的藍水悅,什麼都不說。
藍水悅推開她的手,想繼續撥號,她不讓,繼續阻止,“您隻能回公司打電話,”她用生硬的中文口語說,“被老板看到,我就會失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