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個人消失在世上》:用天真的眼睛看世上的時光(3 / 3)

三聯生活周刊:在你的很多作品中,主人公似乎都要去處理身份的社會認同和自我認同之間的關係,比如格溫,比如1900,以及他們都在麵對一種生活的倦怠感和新的探索。這是你想要在作品中一以貫之的主題嗎?

巴裏科: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現在你提出來了,我覺得是這樣的。實際上,這是我書裏經常談到的一個問題。很明顯,這也是一個一直陪伴著我的問題。

三聯生活周刊:你始終想要通過作品討論的問題是什麼?

巴裏科:我覺得是“有限”和“無限”的關係。

三聯生活周刊:在書中,你唯一提到的作家是波拉尼奧,你和他,或是和他的《2666》之間有什麼特別的故事嗎?

巴裏科:很簡單,我覺得《2666》寫得太棒了。

三聯生活周刊:很多評論者都將你早期的作品與卡爾維諾進行比較,並認為你是卡爾維諾文學的繼承和發展者。你怎麼看待這樣的評價?你的創作是否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他的影響?

巴裏科:拿我和卡爾維諾相比,盡管我覺得很榮幸,但我覺得我對文學的看法,並不是從他那裏繼承來的。我很喜歡他的書,但是有另外一些作家對我的影響更大一些。

三聯生活周刊:再談談艾柯吧,雖然你們有著很多共同之處,相同的學術背景、相同的出生地區、相同的職業背景等等,但是在作品的風格上有著很大的差異。你怎麼看你和艾柯之間的關係?

巴裏科:他就是作家中的一個特例。他是一個非常有文化的人,而我不是,我是一個出於本能而寫作的作家。他的小說是他博學的體現,而我的小說好像是無知的產物,因此我們很不一樣。他寫的《玫瑰的名字》改變了意大利文學史。我覺得他很偉大。

三聯生活周刊:很多年前,你曾經策劃了“Save the story”係列,此外還將荷馬的《伊利亞特》進行了改編。因此我想問,“重述經典”這件事為什麼吸引你?現在,你是否還對這樣的改寫懷有興趣?

巴裏科:我不知道,這是一種本能。我喜歡挑戰那些偉大的作品,我推崇萬古流芳:這是對抗死亡的一種方式。然而,結果可能有時候好,有時候不好。但這個做法本身是我認可的,是有價值的。這個做法非常有風險,但我認為值得嚐試。

三聯生活周刊:當今很多作家的寫作都會追求技巧,而將故事本身弱化,我認為你所做的重述經典是對於故事性的一種強調,是這樣嗎?講吸引人的故事對於你來說意義是什麼?

巴裏科:有一些偉大的敘述者,也有一些偉大的作家,這兩者很難集於一身。當這兩者恰好融為一體,那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兩者兼得,這在我身上發生過一兩次,讓我寫出了一些最讓人滿意的文字。

三聯生活周刊:你嚐試過很多不同的角色,主持音樂節目、文學節目,電影的編劇、製片人,等等等等,哪個是你覺得最有意思的?

巴裏科:毫無疑問,是當作家。但是做“霍爾頓”(Holden)寫作學校的校長,也是我很喜歡的職業。

三聯生活周刊:聽說你前不久剛剛旅行回來,能否談談去了哪裏以及有什麼收獲?

巴裏科:我去了布宜諾斯艾利斯,因為我決定給《共和國》報寫一份報道,報道一場足球比賽。有人認為那是全世界最精彩的體育賽事之一,在博卡(Boca)體育館舉行,是博卡青年隊(Boca Junior)和河床隊(River Plate)之間的足球比賽。真是不枉此行……

三聯生活周刊:據說你足球踢得也很好,而這隻是你眾多愛好中的一項,能談談你在生活中的個人興趣嗎?

巴裏科:我彈鋼琴,但是彈得不怎麼樣,隻是彈給自己聽。一有人聽我彈琴,我就會出錯。

三聯生活周刊:你現在是否在寫作新書,能不能對近來的工作有所透露?

巴裏科:我才出版了一本新小說——《年輕的新娘》(La Sposa giovane)。現在我正在準備一個劇本,寫的是一個名叫帕拉墨得斯(Palamedes)的希臘英雄的事跡:他是特洛伊戰爭中希臘聯軍的英雄,亞該亞人,在當時非常著名,但荷馬一次都沒有提到他。假如要研究這是為什麼,會發現很多有意思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