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子的帶領之下,我抱著三腳貓朝溪邊緩步走去。我心裏正覺奇怪,卻見我前麵的那對男女在距離我昨晚一直坐等天亮的地方不遠停了下來,隻見男子從寬大的袖中拿出一塊類似白玉的圓形東西。男子把白玉一晃,突然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照得我睜不開眼,等光芒消失後,我被眼前的景物驚呆了,隻見本是雜草叢生的溪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直徑足有四五米長的圓形洞口,洞口處有一條石徹的樓梯,一直通向深幽處。
男子收了白玉,手指洞口,向我說到:“此處便是寒舍,恩公請。”由於好奇心作祟,我沒有還禮便抱著三腳貓朝石洞走去,那對男女緊隨身後。
進到石洞裏麵,我驚愕這目前的景象非常人所能想象得了,石洞的構成是由一種我從沒見過的白色,泛著微光的石頭,表麵光滑無比。石洞足有二層樓房之高,寬有四五米,兩旁擺設著不少石桌石凳和許多像珊瑚一樣閃閃發光的東西,這哪是人力所能造就?我心想。見我呆住,男子向我微微一笑,說:“恩公,裏頭請。”我把目光轉向前方,隻見仍是深邃不見底。我越走越覺心驚,越走,出現的分岔路越多,分岔稍微窄小,一路出現不少宛如旅館房間一樣的小洞,但不同的是這些洞口都是設立在距離地麵一米左右。男子邊走邊向我介紹這是族人某人所居住。聽男子這樣說,我心裏猜測這是群居之處,但我從進來到此時,都有半個小時之久,除了那對男女,我沒有見到過任何人。又走了大概十來分鍾,眼前突然出現一道白光,視線開闊了起來,我以為自己走了一回相銜的環形,又走出了洞口,但仔細觀看之後才發現此洞口跟進來時的洞口的景象有若天淵之別。一眼望去,足有五六個足球場那麼大,樹木林立,鬱鬱蔥蔥,四周全是高達數十米的石壁圍住,上麵裸露,陽光傾瀉而下,有一段石壁上,見有泉水澹澹湧出,形成一道小型瀑布,瀑布盡頭便形成了一個不知深淺的碧綠色圓潭,潭邊滿是不知名的植物和野花。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自潭邊的一處缺口流向遠方,消失在一處石縫。這是一幅絕美的景色,我像貪婪的孩童一樣,目不暇接地想把眼前這一切盡收眼底。
男子沒有像我一樣停下腳步,而是繼續走到了一棵足有兩抱之粗的大樹下,隻見大樹下麵擺放著一張圓形飯桌大小的石桌,石質跟我在洞中所看到的石桌石凳所差無幾,都是白如乳玉,光滑無比,微微泛著白光,隻是此石桌的作工更為精細,一條白色小龍自石桌中間張牙舞爪地豎立起來,栩栩如生,龍頭微伏,兩隻尖尖的獠牙中間噴出一道水柱,頃流而下,石桌四周邊緣雕出矮牆,將龍口中流出的清水緩緩攔住,把水引向一小洞中。這等雕工可真是稱得上鬼斧神工。
男子請我到石桌邊的石凳上坐下後,轉身對身旁的女子說:“有勞娘子沏茶待客。”女子仍是低垂著頭,微微一鞠便轉身朝洞中走去,不一會便見端來一個紫色圓盤,上麵盡是沏茶工具和些許小食。女子嫻熟地擺弄茶具開來,用做工精美的小燈燒起龍口處所接來的水。女子手如柔荑,膚如凝脂,手勢儒雅得猶如仙子,片刻間便見茶壺中碧綠旋轉,白煙嫋嫋升起,茶香味充斥四處,撲鼻而入,隻聞未嚐便是一陣舒心醒神。女子緩緩將茶水倒入杯中,往我麵前一推,小聲說道:“恩公請用茶。”
我從未有過這樣的客氣相待,在大人眼中我還不過隻是個半大小屁孩,眼前這兩人怎麼看都至少有上三十來歲年紀,我慌忙道:“姐姐千萬不要這樣客氣,您也快坐下吧。要不然我會全身不自在的。”
女子依然低頭,如鶯如燕地小聲說:“奴家不敢。”說完有轉頭看向男子。男子微微一笑,對女子說:“恩公非凡人所能及,不局凡禮俗數,既然恩公叫你坐,你便坐下吧。”女子聽完朝我說了句:多謝恩公,才小心地輕身坐下,此時我才看清楚她的容貌,“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用在她身上一點都不為過,楊柳宮眉,皓齒明眸,小巧而堅挺的鼻子下麵便是柔軟猩紅的櫻桃小嘴,讓人無限遐想。
男子麵帶微笑地用手示了示身旁女子,對我介紹道:“這是鄙人荊妻,名喚娥娘。”我聽完忙起身行禮,朝娥娘點頭道:“嫂子好。”娥娘顯得有點不知所措,慌忙起身,雙手相握,側身鞠禮。男子也站了起來,對我說到:“恩公千萬不可屈於繁禮,請坐下品茶。”我憨笑著搔了搔後腦勺,重新坐了下來。
男子示意我喝茶後自己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然後才對我道:“恩公剛才說自己並非白九常仙人,而且對自己所持神法毫無知情,這是真的嗎?”
這似乎進入了正題,我連茶都忘了喝,忙點頭稱是。男子放下茶杯,眼中帶有疑惑地問我:“難道恩公並非狐族?”狐狸?有像我這樣的狐狸嗎?又不是神話。我疑惑不解地搖了搖頭說道:“什麼是狐族?我是漢族的。”男子聽我說完,微張嘴巴,顯得很詫異,片刻才問道:“難道恩公是人類?”我當然是人類,這不擺明著的嗎,難不成還是畜生?這是在罵人,我有點生氣地站起了身說:“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當然是人類。”
見我態度不善,男子忙晃雙手,焦急地說道:“恩公莫氣,莫誤會。”我見此也有點尷尬,坐了下來,大口地飲了一口茶掩蓋尷尬。見我重新坐下來,男子邊幫我倒茶邊像在思索一般,片刻才放下茶壺對我說道:“恕鄙人唐突,我想問恩人幾個問題,不知可否?”
有話直說就好,我心裏有點煩躁了這拐彎抹角的對話方式,隻是點點頭,等待男子的問題。男子像是沒有察覺到我的不耐煩,謙聲問道:“恩公是何時發現自己有神法的?在此之前還有何不同往常的先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