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夠,這麼多年來學會的忍耐能力瞬間便被眼前我稱之為“爸”的人所粉碎個徹底,我頓時便被心中的憤怒衝昏了理智:“別以為我稀罕在這個破地方,別以為我想喚你為爸,在我心中,你沒有資格!你不配!”我抬起頭,睜著因憤怒而通紅的雙眼不甘示弱地狠盯著我爸吼道!我還沒說完,臉上又“啪”的一聲,被刮了一巴掌,不過這次不是我爸打的,而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蘭姨,“你說誰不配?白養了你這個瘋子這好幾年,老話說的好,什麼根出什麼苗,那賤女人又怎麼生得出啥好苗子。”蘭姨朝我吼完後,又對我爸大聲地說:“要不是你非得要這瘋子回來,說什麼親生骨肉,聽我的話去領養一個,現在就不會搞得家無寧日。”
我已經無法用語言來表達我此時的憤怒,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眼前這兩人已經被我殺死了好幾千次。但我能真的把他們殺了嗎?這句話不僅在我心裏問著自己,蘭姨(全名王君蘭),不,從此刻起,我便不會再用尊稱在這如毒蛇一般的女人身上,王君蘭看著我仇視的眼睛,譏笑地道:“怎麼?這樣盯著我幹嘛?難不成想把我給殺了?”
莫兵(我爸的名字)聽王君蘭說完,忙暗拽了她一把,沉聲說道:“你別刺激他了,等會發起瘋來也不知道會幹出什麼事情來。”王君蘭似乎也有點顯出害怕的樣子,慌忙地掩了掩自己的嘴巴。
此時若有刀在手,我一定毫不猶豫地紮下眼前之人,但我知道自己不能,再怎麼過分,莫兵還是我父親,沒有他就沒有我的存在。我壓了壓心頭的火氣,麵無表情地用尋常的語氣說:“我不是瘋子,也沒有殺人,我媽更不是賤女人,賤的是王君蘭你,你是在我出生後才從我媽身邊奪走了莫兵。”
王君蘭被我的話氣得全身發抖,眼睛都能噴出火來,“你說什麼?”話還沒說完便想朝我衝來,但給莫兵拉住了手臂,莫兵看著她輕輕搖了搖頭,她才停止了動作。我沒有再去理會她,轉身走進了空氣中還充滿燒焦的味道的房間裏,打開了衣櫃門,拿起裏麵還裝著猴子的遺物的背包,隨便地往裏麵塞了幾件自己的衣物便又走出了門口,對房們口那兩人熟視無睹,換過鞋子直徑地走出了大門,在踏出門口的那一刻,我聽到身後轉來莫兵的聲音:“你現在出去就不要再回來!”
我沒有理會,快步地離去。
我沒離開多遠,三腳貓也一拐一拐地跟了出來,我把它抱了起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本來就不屬於我的地方。此時我心裏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舍,反倒比離開看守所那天更有重獲自由的感覺。天下之大,我就不信沒有我的容身之處,隻是此時已快淩晨一點,我抱著三腳貓在附近的小溪邊坐著等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