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筱妍咬著雪梨的手勢一頓,半晌,才順勢咬了一口,無比認真地回答:“我覺得這兩件事是頂重要的兩件。”像他之前說的,精神力量總歸是要靠肉體力量來實現的,所以她得好好看護她的肉身。
闋一泛微張著嘴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可是一時又不知從何說起,隻好作罷,回到攤在桌上的地圖來。紙上畫的正是景家莊的地圖,之前他們有紅筆勾畫掉的則是已經探明過的地方,細細數來也有十幾處了,剩下的不過隻有景遨的臥室和景芊然的臥室以及位於西麵的浮竹院,說起那個浮竹院,其實和傅筱妍所在的三醉閣差不多,都屬極為僻靜的院落,本是沒什麼人的,可是不知怎麼的,前些日子景遨竟加派了不少人手於此處,引的他們不得不懷疑裏麵暗藏什麼玄機,故而將其也列入探查的地點。
像是想到什麼般,傅筱妍皺眉看向一身白衣的闋一泛,扯起他的衣袖邊角,頗不讚同的口吻道:“我說你不知道自己是做賊的麼,大晚上的穿什麼白衣嚇了?聽說那日被你嚇著的小丫鬟到現在還沒下床呢!”晚上自然是要跟她一般穿黑衣裳才成麼,像他們初見時,闋一泛就裝扮得很地道,一襲的黑衣與夜融為一色。
闋一泛白了她一眼,一雙細長的眉不自覺的隆起:“說了是神偷!”
傅筱妍拿過紙來,點了點景遨的房間,扯開話題道:“你看看,什麼時候你去探探這間,我麼……”頓了頓,微笑著刮了闋一泛一眼才講:“去幫你探探景芊然的。”
闋一泛白皙的臉微微一紅,佯裝鎮定地輕咳聲:“為什麼不是我去探景芊然的,你去探景遨的?”
傅筱妍將桌上的地圖慢慢收起,緩緩放入袖中,以一種十分懷疑的眼神望著他:“誰知道你會不會中途見色起意,生了歹心,惡狼撲到小綿羊啊?”
“傅筱妍,你!”闋一泛的臉之前若是微紅,此刻那便是血紅,雖然不知道他是憤怒還是嬌羞。
傅筱妍無辜地扇了扇眼睫,覺得按照龔虛夜之前所說的“男人禽獸”論,她有這樣的顧慮完全是正確的,她可不願看到美人被辣手摧花,哪怕摧花的也是位美人。
闋一泛在幹瞪了好一會兒後發覺傅筱妍壓根對他的怒意絲毫沒有心領神會,頓感淒涼之餘深覺大家還是趕緊商量好對策各自回自己的院落,否則他會有衝動破了不殺婦孺老幼的戒條。
“這幾日餘秋炎抱恙在身,景遨呆在房中的時間較多,不是太好下手。三日後絕舞宴二試,到是個好時機。”
傅筱妍也覺那時是個不錯的機會,故而點了點頭,表示讚同,將手中的空盤子挪了挪,又補充:“舞宴二試的場地設在‘饗舞殿’內,離景遨的居室不遠,你可千萬別那麼容易失手,不然到時多的是人收拾你。”
闋一泛垂眼盯著麵前的空盤子,心不在焉地回:“你就不幫忙?”
傅筱妍看了那空盤子一眼,奇怪道:“端一個盤子你還要幫忙,你會不會太沒出息了點!”
“我是說萬一有人來收拾我了,你難不成看著我被收拾?”闋一泛的眼神中分明透露出“咱們可是坐在一條船上”的訊息。
傅筱妍歪了歪脖子,思考了一陣,最終神情嚴肅地望著他:“為了保存我們的實力,你若已經暴露了,我就更不能暴露了,不然這偷令牌就鐵定沒戲了,”末了又道,“龔虛夜是沒打算幫我盜令牌的樣子,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幹巴巴地住在景家莊裏也不全然似在休閑度假,更像是在等什麼一般,誒,你說……”傅筱妍抬頭的原意是詢問下闋一泛近日閑池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或是出來了什麼不得了的人,跟他們碧落穀有關的,可不料見到的是他一臉怔驚的神情。
闋一泛雙眼微睜,有些難以置信地瞅著她,口齒也未若之前般伶俐:“你,你是說碧落穀的龔虛夜也在這兒?”
傅筱妍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見過他了麼?”
經她一提起,闋一泛猛然想起那日在春波閣中見著的與她親昵地坐在一起的俊逸男子,眼角眉梢帶著些疏離感,除此之外全然沒有江湖傳言般嗜殺成性的戾氣之人,竟然就是碧落穀的龔虛夜?
“他就是龔虛夜?”闋一泛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來,大抵覺得江湖傳言雖不可信,但也不能歪曲成這樣。
傅筱妍淡淡地點了點頭,反問:“不像麼?”
“我覺著更像是哪個名門正派的孤傲少主。”
傅筱妍:“……”
她想闋一泛真是天真地令人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