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話 這可真不是個一般的姑娘(2 / 2)

傅筱妍的一雙眼始終睜得大大的,看著龔虛夜逐漸壓低的臉龐時,心跳快得都要從嗓子眼蹦出來般,傻傻地完全不知所措。

最終龔虛夜的頭微微偏了偏,停留在她耳邊,清冷的聲音回蕩:“任何一個男人,無論是你什麼人,都有可能成為世上最危險的動物,特別是當他喝醉的時候。”話落,還未等傅筱妍反應過來,他便翻身而起,坐回原來的位置上,淡淡地望了房門處一眼,似剛剛那幕完全沒有發生一般,徑自挑起擱在案前的書帖,打算給她今日的臨帖提供個參考。

傅筱妍心理建設了半天,終於平複下情緒,原本還有些未醒透的腦袋也徹底清醒,開始快速地運作起來。抬眼瞄了坐在案前恢複正常的龔虛夜,思考起他的話來。歸納出兩條信息,一是男人普遍有變禽獸的可能性,喝醉酒的情況下尤其。二是,昨夜偷拿酒灌醉闋一泛的事東窗事發,故而有了剛剛那番令她膽戰心驚的震撼教育。理清思緒後,驀然覺得自己心理素質實在有待提高,被龔虛夜這麼妖孽地一瞧就失卻反應的話那麼對於她情路後半階段有可能實施的“霸王硬上弓”無疑增加了難度,而後想到“醉酒禽獸”理論忽覺不知道女人喝醉變禽獸和灌醉龔虛夜讓他變禽獸哪個可操作性強些?

這可真不是個一般的姑娘。

挑著書帖的龔虛夜自然沒有想過傅筱妍此刻腦中對於他方才的警告之語竟然曲解出這麼猥瑣的念頭,在他眼中傅筱妍不過是個偶有任性又有著些奇怪念頭的天真小姑娘,對於風月她著實還小了些,男女之防的意識有待加強。而他不知道的穀裏有個流霜,他在遭受傅筱妍荼毒的同時最大的樂趣就是將一些奇怪的理念灌輸給她,借以扭曲她正常的三觀。這樣冤冤相報的結果就是大家齊齊淪為變態人士。

“穀主,外麵有個叫‘闋小泛’的姑娘找她。”藏霧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亦或是一直都在。

傅筱妍滑出被子,身上依舊是昨日那間茶白色的衣裙,不過到處都是褶皺,低頭掃了眼覺得不大像樣,故而躲到裏屋去換了身衣衫才走出來說道:“她怎麼自個兒找來了,不是病入膏肓了麼?”這樣硬朗的身子骨,怎麼有人能信她快要死了呢?

藏霧微微垂著眼,仿佛眼前有什麼他不該看到的一般,讓傅筱妍好生奇怪,她今日的扮相不至於這麼傷害他人眼球吧?回頭正要和龔虛夜說,卻見他手中翻著一本奇怪的書帖,恍然想起昨日跟他提過練字的事,為了避免再次出現藏霧那樣的代筆事件,她深刻認識到練好字才是長久之道,一個姑娘家字不用寫得太好,但也不能寫的太糟。於是,傅筱妍低頭瞄了眼,再仔細瞄了眼,困惑地開口:“這字寫得可真難看,這樣難看的字也好意思出書帖?”現在的書商到底是有多不道德,這麼戕害他們這些誠意練好字的人。想不到這股貪財斂財之風已經蔓延到文人圈子裏來了,世道真是太艱難了!

龔虛夜將書攤在桌上,無奈的眼神瞅著她,想搖頭卻覺對他即將要說的話也沒什麼特大的幫助,故而隻是淡淡開口解釋:“這是草書,虛則實之,挺適合你的,以後練這個吧。”

傅筱妍聞言,一手抓起那本書帖又認真看了幾眼,愣然表示:“可我完全看不懂這些歪扭得跟鬼畫符似的字到底是個什麼字?”她覺得她頃刻間從一個半文盲升級到一個全文盲,這感覺著實不太妙。

“啊……”龔虛夜似被提醒到,發覺這的確是個問題,正思索著該以什麼樣的途徑予以解決,不想傅筱妍翻了幾頁後,神色嚴正又提問道:“關鍵是這樣的字體,我很懷疑時間久了,到最後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寫的是什麼了,這可怎麼辦?”

龔虛夜:“……”

藏霧:“……”

那日,一個嬌豔若花的高個子姑娘坐在亭中,看著滿園桃色菲菲的醉芙蓉焦灼地張望著,直至這片花海漸漸轉為鮮豔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