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筱妍:“賞你個頭!”
“你就不能腦子轉個彎,想想我是在等人?”
這間接侮辱他智慧的言論讓闋一泛沉下臉來,淺淺地回了句:“那不打擾姑娘了。”語罷抬腳竟要離去,傅筱妍趕緊攔住他,怒其不爭地看了他好幾眼,才回身到石桌旁,將那壇酒扔給他。
闋一泛慌忙接過,一張俊臉在整個晚上最多的表情就是不解。
傅筱妍深深歎了口氣,有氣無力地說:“闋一泛,我妄圖讓你自個兒發現我就是傅筱妍的想法實在太不切實際了,我錯了。”真的,她錯的太離譜了,她怎麼能能高估他的智慧呢?這是一個仔細想想多麼荒謬的事啊。
“啊?”闋一泛張大著嘴,手中的酒壇子險險滑落,愣然地看著她的臉。良久才反應過來,將酒壇擱下,沿著石桌邊上的椅子坐了下來,關切地問:“你過了一試了?怎麼方才我沒見著你?”顯然他認為此刻的她才是易容後的,而她易容的目的是扮成參舞者混進景家莊。
由於藏霧將她原本該講清楚內容的信濃縮成最後那一行字,故而闋一泛的確不知道自己能過一試的內幕,全然以為自己有跳舞的天賦,而那些評委們神奇地還發現了他有這樣的潛力,不知他哪來的自信。
傅筱妍定定地望著他,覺得一段時日不見,他的天真程度又有了一個質的飛躍。
“這才是我的模樣。還有你當真以為自己是憑實力過了一試的?我一直以為你會想辦法從景箬然那裏下手就應該以客觀正確的態度看待自己的舞技的。”
闋一泛顯然愣了一下,茫然地回答:“我隻是圖個穩妥而已。”
傅筱妍一手撫向額頭,覺得先前想要寫信誇獎他的自己太愚昧了,憤怒的心情讓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分,在這個萬籟無聲的夜晚顯得格外得響:“那是因為有人放水啊!沒有景芊然為你打點,就以你那樣僵硬的身段,還能有三票通過四票棄權?”
“景芊然?”闋一泛口裏念著這個名字,臉上露出抹癡笑來。
傅筱妍瞧著他的神情真是很想仰天長嘯,最後隻是化作冷笑:“她可不知道什麼闋一泛,她幫的是‘闋小泛’。”
聞言,闋一泛這才從綺思中抽離出來,手指覆上那酒壇的封口,撕開重重地灌下一口。
傅筱妍偷覷著他一口接一口灌酒的手勢,並不阻止,好歹見他有了七分醉意,才神秘地從袖子中掏了張畫紙出來,順便將落在裙邊的一盒丹蔻一腳踢飛,唇邊綻開一朵明媚的笑來,輕輕誘哄道:“你看這是不是你喜歡的人啊?”畫紙描的正是景芊然的小像。
闋一泛睜著半醉的眼,看了畫紙上的小像,又癡癡笑了開來,伸手去拿,在手指碰上的刹那被傅筱妍一挪,留下一個紅紅的指印。
“嗯,我手指流血了?”闋一泛醉眼迷蒙地看著自己的手指,隻見紅紅的一片,但一點也不疼。傅筱妍轉身將一樣什麼東西收進了袖子,又迅速地回轉身來,見闋一泛離徹底醉倒似乎不遠,於是又很無恥地含糊其辭道:“這可是你自願的哦,那,這副小像給你。”說罷,將景芊然的小像送到他麵前。
闋一泛一手抓過,攤開看了看,笑得很開心:“嗯,自然是自願的。”誠然一點也沒意識到他口中的自願和傅筱妍詢問的自願分明就是兩回事。
傅筱妍竊笑了一陣,聞著醇厚的酒香自己也有些微醺,力道果然十足,不枉費她冒著“生命危險”潛入景家莊的酒窖偷來。晃晃悠悠地起身,覺得此行目的已然達成也沒什麼必要再留下來陪著闋一泛發酒瘋,所以便心安理得地理了理衣服,縱身打算飛下望湖亭,中途由於腦袋有些暈眩差點從空中跌落,幸而有根折落的樹枝恰巧滑過她腳邊,讓她借了個力,這才安然飛落在平地上。傅筱妍原有些奇怪這樹枝怎麼落下地這麼是時候,但由於酒香味醺得她有些腦袋不清醒,因而隻道是自己今日運氣甚好,也未去在意,便心情歡快地回房。看了看時辰覺得有些晚了,心想不如明天多花些時候練字吧,所以在回房之後連衣服都未脫下便粘床呼呼大睡去了。
傅筱妍的字一直練不好,那是因為她每次都抱著這樣的想法,久而久之,即便她用上一天十二個時辰也彌補不過來之前所欠下的練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