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是閨蜜的男朋友(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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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是高陽,我腦袋嗡的一聲,萬千疑問你追我趕帶著火星子直往腦門上撞。

可是一拿過電話,在聽到高陽叫我的一瞬間,這些假裝高冷的謎團婊卻像是收了哪個大爺的好處一樣,忙不迭地蜂擁滾進了溫柔鄉。高陽一直在說話,我腦子裏亂糟糟地什麼也沒聽進去,過了會兒,高陽發現我沒反應,就叫了我一聲,我說,我在,我在啊。

然後他接著說,我接著“嗯,嗯,好好,哦,是嘛,行”。

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聽到了電話掛掉後的“嘟嘟”聲。

我愣愣地抓著電話,然後轉身看了一眼易如如,她還在奮力揉搓著那一盆血染的青春,我蹲下來,看了一眼易如如的洗衣盆,又看了一眼易如如,說,剛才他有沒有跟我說再見?

“……我暈,我咋知道,電話又不是我接的。”易如如拎起洗臉盆,回身就把水倒進了馬桶。

我哈哈大笑,說,高陽,是高陽,我找到高陽了。

單純的喜悅實在無法表達我內心的興奮,於是我衝上去抱著易如如一口氣轉了好幾圈。

易如如說,郎月你瘋了吧,快放我下來,找著了你就趕緊去找他去啊,快把電話掛上,你這麼放著話筒,電話接不進來。

我放下易如如,剛要數落她一句“你咋這麼重”,突然看了一眼沒掛好的藏藍色座機,一拍大腿,兩眼一翻,長歎一聲,完了。

我們寢室電話沒有來電顯示,高陽也沒有給我留下他的手機號,他也沒有要我的手機號。

有時候想想,初戀就像一支撩撥在大腦回層的琴弦,彈奏時讓你欲哭無淚唯有心痛,待命讓你智商歸零隻能傻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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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9月,我們學校正在猛烈地致力於把自個兒從醫學院升級成醫科大,作為魯西北最好的醫學專業高校,校領導為了避免城市資源的矛盾與摩擦,靈機一動想出來一個餿主意。興致勃勃地把本科從濱州市一刀劈出來,浩浩蕩蕩地觀摩半天,在觀海路沿線的一片荒郊野嶺中極目四野詩興大發,愣是認定這是塊難得的風水寶地,不由分說憑空造了一個煙台校區,本科生於是屁滾尿流地就被發配了進來。

開學那天,我哥送我來報道。

坐在17路觀光車上,我心旌蕩漾、浮想聯翩。一會兒怕自己太土實在配不上一所大學的時尚,一會兒又怕自己滿口山東大茬子味的魯普會讓人笑話,等公交車一停靠,我拉著箱子就興奮地跳了下來,一看到眼前的一切,瞬間傻逼了。

校門口豎著一塊臨時牌子,用隨意而豁達的筆法歪歪扭扭寫著“某某醫學院歡迎新生報到”,看上去像是一座圖書館大樓模樣的建築上方機器轟鳴、塵土飛揚,周邊望去,除了荒草左搖右晃,就是偶爾咆哮的詭異風聲在發瘋一樣撞擊著鏽跡斑斑的鐵柵欄。

我後退一步,拔腿就要跑,哭著喊著偏要說,這學校一定是哪個妖精吹了一口氣變出來的,誰愛上誰上,反正我不上。要不是我哥騙我說大學裏比高陽帥的男生多如牛毛,想必我肯定早就必然決然地跑回去複讀去了。

而真正驗證我哥說帥哥多如牛毛這會事兒的,是軍訓那天見到展信。

隻可惜,展信的出場,就像是被命運之箭射中了一樣。

他原本以為盛裝出席是要出演男一號,可是等到女主一出場,真正的男一號莫名奇妙地騰空而落,並幹淨利落地將他一腳掀翻,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劇組已經把當天的盒飯和龍套出場費給他一把結清,並丟給了他一個編劇已經寫死了他的真相和一個分分鍾舍棄他的人世無常。

13

9月的煙台陽光凶惡,9月的海風不送風情,9月的皮膚灼傷千頃,9月一切沒想明白就被拉去軍訓。據說經過這番改造,我們將被徹底脫胎換骨的改造成一名合格的大學生。

展信是我們英語係2班的教官,軍訓我們的時候,他才十九歲,我們班有那麼幾個年年蹲在高三送完舊人接新人而如今已修煉成精的大兄弟都可以當展信的叔了。

展信剛發給我們班時,女生們當麵就沒忍住,吹著口哨留著哈喇子完全無法掩飾地對他流露了奔放的垂涎之情。更有意思的是,那些三天兩頭一直說自己羸弱不堪的姑娘們,竟然搖身一變金剛不換,個個都能欲火焚身地頂著炎炎烈日紋絲不動地站上3個多小時。

那天我恍然明白一個道理:一個姑娘足夠愛你,她才顧不上欲說還休,太耽誤事兒,她巴不得分分鍾披肩上陣將所有競爭對手一招斃命,哪怕玩命一博也再所不惜。

本來第一天班會,掃了一眼班裏男生後,回來爭相幹嘔,之後握手安慰彼此鼓勵,紛紛化悲痛為力量,興師動眾地要著手開始做一個集體勾搭對麵生物技術係男生的周密計劃,結果第二天教導員就發給我了我們這麼一塊帥炸天的小鮮肉。

什麼叫否極泰來,一下就去特麼的生物技術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