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莫娜在希望之鄉》中女性意識的覺醒
《莫娜在希望之鄉》在莫娜尋找自我認知和自我文化定位中展開了多元化文化構成種族文化身份重建的探討。通過莫娜及其周圍朋友身份的不斷轉換,不僅體現出女性在當今多元文化發展下自我主體意識的覺醒,更印證了身份不再是固定的、單一的,而是具有流變性的,不是與生俱來而是具有可創造性的,消解了文化種族身份的同一性。
(一) 自我的迷失
莫娜文化意識的自我迷失,是指其不能明確對自己的文化身份定位,華裔美國人或者莫娜所說的“自由轉化”成猶太人,都是莫娜對文化身份的探尋。她生活在美國大環境下的富人猶太社區,隻有他們一家是中國人。在不同文化碰撞、家長期待與自我追尋中曾徘徊,困惑,她無法回避族裔背景與相關的文化碰撞,交融,適應與同化。莫娜的父母不希望她摒棄祖國的傳統文化,卻不能將傳統中國文化透徹地講述與傳承,此矛盾使莫娜自我定位遊移、矛盾和模糊。從初次意識到自己與一位日本男孩塞斯的朦朧情愫到與母親的爭執矛盾,再到與姐姐凱麗討論美國華裔問題,再到與作為白種人的同學芭芭拉的親密友誼,莫娜意識到“我是誰?”“我願意認同什麼?”是很複雜的問題並為之困惑。在美國主流文化與中國傳統文化的認同的雙重失落以及猶太文化的影響,既想要超脫狹小族裔空間,又不得不在一定程度上被限定住,無法否定各種文化的影響,使莫娜在自我判斷、選擇和身份上迷失。
(二)主體意識的上升
莫娜對自己身份的不斷追尋探索是文化多元化向文化自我定位的轉換,尋找自我身份本身就是一種自我主體意識的體現。莫娜拋卻了對中國曆史與傳統的認識,更注重自己的生活與文化認同。在與父母的持續矛盾衝突中,莫娜一直嚐試努力尋找自我、肯定自我,堅定獨立、平等、自由和民主,提倡自我選擇,將身份和文化的定義叫做“轉換”。(Gish Jen:14)她平等的對待黑人,不支持海倫與拉爾夫對待黑人的態度,認為他們也必須要經受種族歧視的標杆檢驗,也會在法律層麵被控有種族歧視傾向。而莫娜爭取個性的解放的開端於其母女關係中的自我主體意識,當海倫得知莫娜轉變成猶太人時,她以中國父母傳統觀念認定孩子必須聽從父母,她生氣地強調並責罵,“你是女兒,女兒。你記不記得什麼是女兒?”莫娜回應到:“你說我們不再是純粹的中國人了,那麼父母就應該接受我們成為別的什麼。(Gish Jen:45)決心皈依猶太教其實也是莫娜企圖發現“自我”的一種強烈願望,是女性自主意識覺醒的典型象征。就對個體對身份提出質疑和自我判斷與選擇本身而言就是個體主體意識的上升。
四、《莫娜在希望之鄉》中文化身份的重建
對於文化身份的探討一直是華裔美國文學永恒探討的問題,在小說中,作者從對莫娜、賽斯·曼德爾、凱麗和內奧米等進行文化身份探尋的描寫中,探索出在美國文化大熔爐中一條新的族裔文化身份探索新路徑,打破了身份界限的固有標簽,使其具有了可選擇性。
(一) 文化身份的缺失
莫娜在中國文化,美國文化和猶太文化的文化碰撞中遭遇了身份困惑。中國傳統文化注重家庭觀念與禮教,父母在家庭中享有權威,子女在順從的同時得接受父母的決定。(Gish Jen:250)教育態度往往認為隻有通過良好的教育和學習才能擁有一個美好的將來,並且使得莫娜認識到作為中國父母的孩子,是父母的一切,在擇業方麵也應以實用性為首要考慮。其姐姐凱麗為取悅父母努力考取哈佛醫學院便是很好的例子。莫娜的父母會“大喊大叫以此表示強烈感情(告誡與警告等)”。(Gish Jen:265)而美國文化更注重於“自由、民主、平等”,正如“美國人意味著你可以成為你想要成為的任何人”。(Gish Jen:49)美國家長更多鼓勵孩子培養自我興趣愛好與獨立,芭芭拉給後院刷漆,獲得了45美分,把報紙拿到室內或將運動設施放在爸爸穀倉旁也能有一些小費。(Gish Jen:26)至於猶太文化,則更多的是追問和實現與上帝的自由對話,在於其“詢問,詢問,而不是順從,順從”。(Gish Jen:14)其華裔身份在最初,也不過是“用於吸引他人注意的一項特殊技能,像會滑冰或會唱歌劇一樣”。(Gish Jen:8)莫娜在美國大環境中,接受純正美國文化熏陶,卻不是真正的美國人,而居住於紐約郊區猶太富人區Scarshill,周圍猶太人對於中文文化的了解與追求又影響了莫娜對於中文文化的正確理解。對於出身於美國,並未居住過華人聚居地的莫娜而言,除了黃皮膚黃頭發等體貌特征,華裔身份長意味著會幾個上海腔的漢語,如“別發瘋”(Byeh fa-foon),稀飯和醬油(Shee-veh. Ji-nu)。這也就是“莫娜的中國”(Gish Jen: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