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賀直哉的私小說也十分典型,他的作品中的自我都是“調和”型的。比如《和解》就是圍繞主人公與父親之間的矛盾展開,不顧父親的反對堅持與康子結婚;初生的嬰兒染病死去,不顧父親的反對堅持將其葬於祖墳。但是最後,主人公對父親卻做出了讓步和妥協,向父親道歉。這裏的“妥協”並不是貶義的,而是帶有積極意味地主動尋求和解之道。長篇小說《暗夜行路》喻示了黑暗沉重的生活命運,亦表現了主人公時任謙作與自身命運進行的頑強苦鬥。雖然身處逆境,但也要苦苦探索生存之道,有目的、有理想、有解決。所以說他的作品中的自我是“調和”的自我。
平野謙在1958年發表的論著《藝術與生活》中闡述了私小說的“二律背反”問題。其中說到:總之,在現實生活中追求創作理念保證我國獨特的私小說和心境小說是不得不越發暴露圍繞現實生活和藝術相關聯的二律背反矛盾。他認為私小說和心境小說也存在著一定的差異性,即私小說是“破滅”的文學,心境小說是“拯救”的文學。前者在於表白無法克服現實生活中混沌的危機,後者的結論是能克服這些危機;前者是源於外界和自我的不協調,後者則是努力探求它們之間存在的和諧點;前者代表了無理想、無解決的自然主義文學,後者代表了理想主義的“白樺派”文學。③私小說在日本文壇一直是非常熱門的話題。它雖然發跡於自然主義文學,但它並沒有隨著自然主義的衰落而衰落,而是流傳下來,隨時代的變化而變化。它成熟於反自然主義的白樺派,而白樺派思想與自然主義有很大的不同,對作品的評價標準和欣賞角度隨之變化,導致私小說在“自我”的定位上也發生了改變。(作者單位:天津外國語大學)
參考文獻:
[1]相馬庸郞《日本自然主義論》,日本八木書店1982年版。
[2]葉琳、汪麗影《現代日本文學批評史》,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8年版。
[3]謝誌宇《20世紀日本文學史—以小說為中心》,浙江大學出版社2005年版。
[4]島崎藤村著許昌福譯《破戒》,吉林大學出版社2010年版。
[5]魏大海《私小說》,山東文藝出版社2002年版。
注解
①葉琳、汪麗影《現代日本文學批評史》,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8年版,第217頁。
②倪祥妍、方漢文“跨文化視閾中的‘零餘者’—鬱達夫和葛西善藏比較研究”,蘇州大學文學院。
③葉琳、汪麗影《現代日本文學批評史》,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8年版,第22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