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人這種看法是深受其文化影響的,在奉行個人本位,注重個人主義的文化熏陶下,當然不能理解豆蔻那種賠上性命的愛情行為。
對於《金》片的理解偏差還體現在主角的設計、背景的處理等方麵,這就造成了《金》片在國內火爆,在美國冷淡的兩極結局,也是角逐奧斯卡金像獎受挫的一個關鍵原因。
二、主題缺失普世價值造成失寵
主題是電影作品所要表達的核心思想,通過深層的思想觸動,實現電影的社會教化功能。主題沒把握好,開機和鑒賞就無法進行。所以,在開機前,導演就會謀劃好主題導向和主題載體的問題;在鑒賞影片時,受眾會隨著影像的展開而獲得主題的認知。一般說來,導演預設的主題和受眾認知的主題應該是一致的,但有時因主題載體沒把握好也會出現兩者不合拍的情形。《金》片就出現了導演預設的主題和受眾認知的主題不合拍的情形。導演張藝謀認為該片的主題是具有普世價值的“人性的光輝”。因為,在2011年12月18日,《南方周末》記者張英采訪張藝謀時,問:“你拍這個電影,有使命感嗎?”張藝謀答:“全世界拍那麼多電影,你看美國拍了多少納粹恐怖片,他是讓你恨德國人嗎?恐怕不會那麼狹隘。都是曆史的故事,今天都是要在戰爭和災難等題材中去提煉和觀照人性。戰爭或者災難背景下人性的光輝,這是我們最要看的。”[3]
但非常遺憾的是,該影片對於“人性的光輝”這個主題提煉得不夠鮮明,不夠搶眼,倒是披露日軍血腥與殘暴的影像貫穿於始末:從開篇民眾逃生、屍骸遍野的影像到片中豆蔻和香蘭遭遇日軍獸性奸殺,再到片尾日軍強迫12名教會女生赴慶功宴。這一個又一個血腥與殘暴的影像激起觀眾的是一股強烈的民族主義:對那個年代的日軍的憤怒與譴責。而導演張藝謀主觀上想置於影片第一位的主題——人性的光輝(妓女由煙花教坊的浪蕩轉變為舍己救人的高尚,約翰從貪利縱欲的混混到熱血相助的神父)在這濃濃血腥與殘暴的影像中顯得是那麼的微弱。正因如此,所以,微博上有人透露此影片在北美進行宣發時受到日本公司的威脅。[4]
而我們縱觀奧斯卡金像獎得主的電影,它們都是以弘揚普世價值為主題的。如,《別離》以司空見慣的家庭糾紛為內容,引發出“當代人的困惑”這個問題;《更好的世界》以兩個家庭的日常矛盾為內容,傳達“和平與寬恕”的思想;《謎一樣的眼睛》以愛情糾葛為內容,展示一場刻骨銘心的愛。這些影片故事盡管發生在不同的國家和不同的時代裏,但傳達出的卻是不分地域,不分種族,超越了宗教、國家、民族層麵的人類共同的價值與理念。《金》片呢,涉及的是兩個國家、兩個民族間的一段曆史,傳達的民族主義具有民族性,缺失普世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