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皇,兒臣沒事。”張誌洋亦低聲回道。從小到大,很少有這樣的機會享受到母愛。母皇到父妃宮中的次數並不多,而礙於“皇子由皇上教導,公主由其生父或皇後教導”的宮規,自己與母皇接觸的次數更少。從懂事起,看見二哥和姐姐們可以時時圍繞在母皇周圍,都羨慕地緊,好難得,自己也有這樣的機會,可以承歡膝下。“除了被關在這裏,他們沒有對兒臣怎麼樣。”
“那就好。”張文敏放下心來。在鳳凰山學了那麼多年的醫術,看氣色就知道張誌洋沒什麼事,剛才切了下脈,也證實了毫無問題,可總還是免不了親口詢問一下,這便是為人母不可避免地“羅嗦”吧。打量了兒子一會兒,張文敏輕聲問道:“洋兒,你怕嗎?”
“不怕。”張誌洋挺起胸膛,驕傲地壓低聲音說道。
“哦?”張文敏不由得笑出聲來,這樣的自信勇敢,是因為“初生之犢不畏虎”嗎?
“因為兒臣知道母皇一定有辦法救兒臣出去的。”因為相信母皇的本事,對付這些人對母皇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可母皇現在也被困在這裏啊。”張文敏故意道。
“兒臣知道母皇是故意的。母皇一定有自己的計劃。而且,兒臣知道,以母皇的武功,沒有人是母皇的對手。”
“真是個小馬屁精。”張文敏寵溺地輕點了一下兒子的額頭。這樣的信任,真令人欣慰。她的洋兒,也長大了呢!
“兒臣才不是呢。兒臣說的都是事實。”張誌洋不依地爭辯。
“你個小鬼!”張文敏搖頭輕笑。這樣溫馨的氣氛,隻可惜是在這樣不良的環境。既然洋兒如此地信任她,她就不可以辜負這樣的信任。盤膝運氣,側耳傾聽,瞬間進入忘我境界,將整個山寨所有的聲音都納到了耳中,原本去聽呼吸探察山寨人數,卻被百步之外兩人的談話吸引了注意:
“那個穆小姐不是說,今天皇帝會來的嗎?怎麼沒有啊?難道是穆小姐算錯了?”
“不會吧?穆小姐那麼本事……你忘啦?能抓到十公主,就是穆小姐提供的消息。而且,還多虧穆小姐的人幫忙,才那麼順利呢!”
“這個穆小姐,是什麼來路啊?”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京城某個大官家裏的小姐。”
“官家小姐怎麼會來這裏?”
“這我怎麼知道?也許是她和寨主以前認識吧。”
穆小姐是誰?哪家的小姐?張文敏發現自己閃了下神,趕忙再次凝神靜聽,不過,接下去的話,就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了。時間緊迫,張文敏暫時略過她們,繼續往更遠的地方聽去。
七個、八個、九個……張文敏睜開眼睛,扯起嘴角,自信滿滿地輕道:“二十三個。”
“什麼?”張誌洋見母皇說了一句,卻沒有聽清楚,就追問了一句。
“整個山寨除了我們,還有二十三個人。”張文敏笑笑,好心情地向兒子解釋道。
“哇喔!母皇好厲害,坐在這裏都知道。”張誌洋雙手合十,一臉的崇拜。
“這叫‘聽音辨位’。”
張誌洋眼中滿是向往地看了看張文敏,嘴巴張了張,猶豫半晌,最後隻問了句:“母皇想好辦法了嗎?”雖然很想學,但是無論是本國的規矩,還是皇室的宮規,兒子都隻能跟父親學藝,除非是最得寵的兒子。而自己的處境自己清楚,怎能去奢望跟母皇學習?
“嗯。”張文敏點了點頭,“他們的武功都不高,要出去並非難事。”如果那個所謂的“穆小姐”真的是京城大官的女兒,以影翼國的文武並重、人人會武的狀況,就必定有很高的武功,而照剛才那些人的氣息緩急輕重,沒有什麼高手,那麼那個“穆小姐”就應該不在這裏。
“那我們什麼時候走?”
“就今晚吧。”張文敏慈愛地看了看兒子,“洋兒,從現在起,你要好好養精蓄銳,晚上對你來說可是一場硬仗。”
“嗯,兒臣知道。”張誌洋說完,也像張文敏那樣盤膝而坐,開始運氣練功。張文敏也閉上眼睛,同時注意著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