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真好。”白鳳把頭埋進鳳鳥雪白的羽毛中。
白鳳逍遙的生活是被一個叫衛莊的人打破的......
見到這個人的時候，首先吸引白鳳的，是那一頭的銀絲。明明才二十多歲的模樣，怎麼會有一頭六十多歲的頭發？
“白鳳凰，我了解你的過去，你的才能不該浪費在這片山林之間。你,為我效力。如何？”衛莊道。
“憑什麼？”那時白鳳站在瀑布下麵的岩石上。林子裏的鳥兒紛紛飛出，他沒有發現四周忽地出現了許多蛇。
“就憑你的弱小。”衛莊的劍眨眼間已架在白鳳的脖子上。
“衛莊大人，他還隻是個孩子，可以慢~慢~教。”紅衣女子款款走來。“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白鳳皺眉，衛莊的劍還橫在脖子上，“他們弱小。”
衛莊收了劍，上揚嘴角，“聰明。”
“《逍遙遊》裏有一個秘密。”赤煉笑道。
白鳳吃驚，“你們也知道？”
赤煉嫵媚一笑，白鳳的過去是她調查的，為了能幫助衛莊成功收服這個奇人，她可是費了不少功夫呢。
“答案，自然不知道，但是，這位衛莊大人可以幫你知道。”赤煉巧笑。
白鳳不可置信地看著衛莊。
衛莊轉身，“北海之水不厚，則無可養鯤，非道之淵源，不能涵養聖人。如今你空有天賦，滿足於這山林之間，止步不前。連厚積都達不到，還想窺得天道，探尋那個秘密麼？”
他似乎真得知道，揭開《逍遙遊》秘密的方法。
那就是為什麼，白鳳決定追隨衛莊的原因了。
衛莊丟給他一些武學秘籍之後，留下了一句話。
“深蓄厚養，待時而動。”
白鳳挑眉。懷抱中依舊是那卷《逍遙遊》。
白鳳悟性很好，學東西很快，赤煉有時會來看看他，二人也沒有多話。
赤煉隻是建議白鳳，“你可以看看莊子的其他文章。”
白鳳冷叱一聲，“你很了解？”
赤煉笑笑：“我會禦蛇。也算異類，是不是？”
白鳳愕然。
後來白鳳知道，衛莊的這個殺手組織，叫流沙。流沙裏麵有許多能人異士。異類與異類，總是同類吧。
秦滅燕的時候，白鳳在巨大的白鳥上看熱鬧。“真無聊，明明是同類，卻也要互相殘殺。”
這話後來被衛莊知道了，衛莊問白鳳：“那些你殺的人呢？難道不是同類？”
白鳳傲然道：“他們從來沒有把我當作同類，殺了又如何？
衛莊苦笑，“也許哪一天你會發現，其實，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隻是自己的同類。”
莊子是否逍遙我們不知道，但是衛莊確定，他一定是孤獨的。
那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孤獨感，庸者是感覺不到的。
所以，需要通過排除異己來確定自己的歸屬。
每個人都不希望一回頭，忽地發現自己其實一直是孤身一人。
“那些認為你是異類的人，隻是他們的內心不夠強大罷了。”
白鳳有種感覺，他離《逍遙遊》的秘密越來越近了。
“孩子，母親快要去了，隻是，做娘的想告訴你，《逍遙遊》裏有一個秘密，世人愚魯，難以理解。你......你能明白麼？”那是母親彌留之際的話。
“母親，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呢？”白鳳將那舊書簡翻了一遍又一遍，終究沒有明白透徹。
白鳳時常覺得自己是一隻鳥，在鳥的角度看人世紛爭真得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鳥獸與人的差別那麼大，可人類卻沒有對之痛恨不已，自己隻是發色不同，卻招來了如此多的排擠與怨恨。看樣子，世人真得很注重外形，那麼他們就很容易被自己的眼睛欺騙，忽地想起墨玉麒麟說過的一句話，“隻要欺騙了人們的眼睛，他們便會相信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相。”
流沙組織解散的時候，衛莊對他說：“無盡的殺戮不會讓你解開《逍遙遊》的秘密，我騙了你。”
白鳳淡淡斂了眉，閉眼，“那又如何？”
日後偶遇赤煉，忽地有美人遲暮的感傷。
“你逍遙了這些年，這《逍遙遊》的秘密可堪破了？”女子問道。
白鳳自嘲般笑笑：“這些年來，我沒那個功夫，去想那些不著邊際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