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麼值得你信任。”
“不,我的刺並沒有那麼好拔,但,比起你,我更願意站向他那一邊。”
“說到底,在你心中我始終是個惡人。”
我輕聲笑了,笑得那樣可笑,那樣可悲,我盯著向川流,眼裏毫無神色地說:“有些人第一眼就注定了,不管他再怎麼努力,惡人究竟是惡人,改變不了。”
這話鐵定是會惹向川流生氣的,他把拳頭砸向了我身後的牆,咬咬牙,說:“難道不是因為你心裏一直裝著某個人,所以我才是惡人?”
“對,你連小揚哥的萬分之一都沒有,你拿什麼跟他比。”我肯定道。
“就拿我現在還活著,而他死了。”向川流這脫口而出,不顧後果的話,踩到了我的底線,讓我不由的瞪大雙眼,怔住,盯著他。
許久,我自嘲道:“我一直覺得我跟你就是兩條平行線,不會有相交的一天,就像飛機永遠不會停在火車站一樣,現在看來,我的直覺是對的。”
向川流自知自己是說重了話,可,他要讓林纖晴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有多蠢,他說:“林纖晴,你想罵人的時候,我在,你想打人的時候,我在,你想哭的時候,我在,在我麵前,你不用假裝,就想要勉強,你也該看清現實,小揚哥他已經死了,而遙姐她還需要你,你是不是該讓我幫一幫你了。”
“幫?”
“嗯。”
“那你就照著我的話,殺了我。”
........
“做不到吧,就是我自己也做不到啊!”
兩天後。
學校辦了個捐募活動,我站在講台上,麵無表情,當錢放到了捐款箱時,校長把箱子放到了我手裏,我在大家的注目禮下走回隊伍裏,被絆倒的我,坐在地上,抬起頭,露出不甘心,不屈的目光,掃視著那些居高臨下的所謂善良的人。
我走在小路上,向川流對著我,說:“大家都這麼關心你了,為什麼你還一臉大家欠你的表情?”
我淡淡的諷刺道:“我為什麼要開心,我憑什麼要笑,這次弄得這麼熱鬧,學校下學期又會有不少生源跟讚助了吧,他們給我錢,我給他們聲譽,大家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係罷了,所以你來告訴我,有什麼值得笑的。”
“為什麼你身上總是要帶著刺啊?”
我又成了那個長滿刺的我,我麵無表情的回著向川流的話,說:“你又知道如果沒有林家,這些年我會怎麼過來?”
.........
看著向川流無話可說的臉,我淡淡的回道:“你不會知道,因為你根本體會不到那種被遺落的絕望感,如果我不帶刺,我就活不過來了。”
“可是,你現在的表現就很不正常,你難道沒發現嗎?”向川流看著我空洞的眸子深處,毫無神彩。
“不正常?那你來告訴我,什麼才是正常。”我淡淡的回著。
“纖晴,不要這樣,痛苦了就說出來,想哭了,那哭,你還有我,不是嗎?”
向川流這是在說著什麼話,跟我扯上關係,可是會壞了他的名聲的,我自嘲著輕聲笑道:“你又不能殺了我,我還有你,又有什麼用?”
這樣的自棄,讓向川流生氣,他緊抓住我的肩,說:“你以為失去家人的就隻有你嗎?”
咦?莫不成,他這是為了安慰我而編造的謊言?
我分不清了,我要快點去醫院,遙姐還有一大筆醫藥費要繳,晚去了,醫生會放棄遙姐的。
為什麼二叔這個時候會出現在家裏?
為什麼他坐在了爸爸的辦公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