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鼎立,一局強棋,雙方勢均力敵。
“阿痕,最近有些心不在焉啊。”黃袍男子一手執著白子,笑嗬嗬的看著楚痕:“今日有失水準啊,倒是便宜朕了。”白子落局,黑子麵臨險境,“七子沿邊活也輸,嗬嗬,阿痕,承讓了。”
楚痕一時反應過來了,看了一眼棋盤,“皇上倒是好棋啊,隻是這勝負未必啊。”說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乾三連,坤六斷,震仰盂,艮覆碗,皇上覺得呢。”黑子進局,扭轉乾坤,情勢再次變化,黃袍男子吃驚的看著棋局的陡然轉變,然後露出了一抹苦笑:“朕輸了。”
“是陛下承讓了。”楚痕勾唇一笑。
“嗬嗬,阿痕啊,這麼些年來我就沒贏過你。”年輕的帝王臉上浮起一層淡淡笑意:“都多少年了,我沒有一次贏過啊,你說師父要是知道了 ,會不會像我們小時候一樣扯著我的耳朵說:你看看你,哪裏像師兄了。看來我這個師兄真是當得不夠格啊。”
“師兄誌不在此。”楚痕擺動著棋子的手微微一頓,淡淡的說道。
“是啊,誌不在此,阿痕,偏偏你也是誌不在彼啊,若你想要,這天下……”皇帝歎了一口氣。
“師兄,我就是一閑散人士,你謬讚了。”楚痕的語氣陡然間冷了下來。皇帝見狀也不再多言,有意轉開話題:“據說你和雲墨陽的女兒訂婚了,什麼時候的事情,朕怎麼不知道?”話語間皆是調侃。
“哦?皇上深居深宮,政務繁忙,怎麼也對這種小事感興趣呢?”楚痕鳳眼含笑,低低的說道。
“咳咳,”皇帝佯裝咳嗽,遮去麵上的尷尬色,“朕這不是關心肱骨之臣的大事嘛。”
“那倒是有勞聖上費心了。” 楚痕笑語盈盈的說道,“不過最近倒是有個發現,安平王,倒是個不安分的。”
“嗬,他一直都不安分的,安平王府有哪一個又是安分的。”皇帝的眼底盛滿了冷意,貴老太妃在宮裏橫行霸道,誰都不放在眼裏,合德郡主在京裏肆意妄為,任性殘忍,安平王府還真以為自己權勢滔天了,若不是,若不是……哪裏輪得到他們這樣的放肆。
“不過,安平王倒是生了個好兒子。”楚痕說。
“清黎嗎?說起來這麼多的堂弟,這一個是我最看不透的。”皇帝眯著眼低低的說道:“這小子是個有丘壑的,有謀略的,隻是……若不是因為是有個那樣的爹,倒是可以考慮他,對了,前段時間讓你去雲墨陽府上看看有什麼消息嗎。”
“哦?他倒是個耿直的……”夜深了,而時間還在繼續……
這兩日雲墨陽上朝的時候一直覺得不太對勁,眾人看自己的目光有些怪怪的,嫉妒有之,羨慕有之,鄙夷有之,反正各式各樣的都有,雲墨陽向來不愛交際應酬,平時公務也忙,沒有多少時間與同僚們有所溝通,此刻更是向沒頭蒼蠅一樣不知所以,終於下朝之後,找了多年的好友林禦史問了一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