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林彥和覃朗在穀內後山爬樹掏蛋,林彥躺在樹丫上,優哉遊哉,口中咬著覃朗剛剛摘下的山桃。覃朗突然跳到她棲身的樹丫上,弄得樹枝一整顫動,嚇了她一跳。林彥一顆桃核不偏不倚的吐到他臉上,打的他哎呀一聲叫了起來。
“你也就能欺負我,等嘯天哥娶個厲害的嫂子,沒人再護著你,看你怎麼辦?”
“呸!誰說嘯天哥哥要娶親了,怕是你自己想媳婦了。”林彥瞥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說。
“真的,我聽我爹說的,嘯天哥今年就要成親了,成了親才能當穀主。”覃朗見林彥不信,忙解釋道。“現在八成已經確定人選了,我們幻雪穀的穀主夫人,肯定是美若天仙,溫婉賢淑,還要武藝高強。”
“你騙人!”
“誰騙你了,難道不娶美若天仙的,還能娶你這種野丫頭,幾根黃毛…….”覃朗還在自顧自的說,完全沒意識到此時的林彥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著轉兒,想要奪眶而出,指甲深深地嵌入桃裏,一下一下,劃得山桃體無完膚。
嘩一聲,林彥跳下樹來,衝村子的方向跑過去。一邊跑一邊整理自己的幾根黃毛,完成不理會覃朗在後麵大聲叫喚。“我是頭發不好,可好歹也長得不錯,村裏的二狗他說我比小花他們美多了。”
林彥一直認為嘯天哥哥是自己的,即便惹再大的貨,也有他溫柔地將自己護在身後,現在半路殺出個女人,要搶她的嘯天哥哥,那是絕對不可以的。她說什麼也不能答應。
翻山越嶺,一路小跑到龍嘯天麵前時已氣喘籲籲。龍嘯天在湖邊練劍,一套劍法打下來滴水不漏,身形瀟灑。林彥呆呆地看著,這才是她的嘯天哥哥啊,一襲葛衣,長衫而立,收劍時有說不出的挺拔。
待看到來人,龍嘯天疾步至林彥麵前,抬手拿下她頭上掛著的一支枯枝。
“跑那麼急做什麼,又去爬樹了?”一反練劍時候的淩厲,語調裏說不出的溫柔。
“嘯天哥哥,我有話問你,你是不是要娶親了,娶親以後就再也不要我了,那我嫁給你好不好?“林彥顧不得喘息,一口氣吐出壓在心頭的話。
龍嘯天眼神一凜,眉頭緊了緊,瞬即鬆開,又好氣又好笑地輕撫她的額間的垂發,“誰跟你說我要娶親了?誰說我不要你了?你真的願意嫁給我嗎?“
“覃朗那小子說的,說你馬上要當穀主了,當穀主就必須要娶親,有了厲害的嫂嫂,你便再也不會管我了。難道他又騙我?這個壞小子!”
龍嘯天將林彥拉至身前,盯住眼前因為疾跑或是生氣,小臉漲的紅紅的女孩兒,她臉頰上少女的絨發,落在陽光裏,仿佛鍍上了一層金黃,讓人忍不住想拿手撫摸。
深吸了一口氣,龍嘯天低下頭來,絨緩緩而溫柔地問“你是真的願意嫁給我嗎?”
“嗯!願意的,我想一輩子和嘯天哥哥在一起。”林彥激動地說,小臉因羞射漲的更紅。龍嘯天欣喜地將林彥摟入懷中,像得到了期待已久的珍寶。
林彥在他懷中探起頭來,認真嚴肅地問“嘯天哥哥,你會嫌棄我醜嗎?”
“不會,彥兒在我眼中是世上最美的女人,我唯一想要的。”
湖光粼粼,湖邊一片鶯飛草長,正是人間最美的四月天,一對小兒女旖旎的情愫,將蔥翠的柳葉枝頭染上一層柔美的胭脂紅。
那一年,龍嘯天17歲,林彥12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