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路疾馳,直到很近處,才拉扯住馬韁,那匹黑色的駿馬嘶叫著停在林彥五步之內。伏雨、朝寒正襟危坐,一左一右,拔劍護住林彥。
林彥示意他們收起武器,淡然地對來人說:“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那男子眼中有隱忍的痛苦,他咬著牙,握緊韁繩,半晌吐出一句,“五年了,你終於回來了。”
“龍嘯天,我巴不得永不再踏入這個地方。”林彥望著來人,龍嘯天的眉頭緊緊擰,這是她熟悉的表情,每每有煩心事,他總這樣,極怒時,也隻如此,隱忍著拉開和所有人的距離。年幼的她曾經以為她能抬手撫平那緊皺的眉頭,給他自己所有的溫軟,隻是那都是以為。
五年不見,他滄桑了不少,鬢間居然依稀有幾根白發,他才多大,25,28,在林彥心裏,龍嘯天總有一種異乎於同齡人的少年老成,心底總是裝著太多的事情。不過,那時的她卻固執的認為這也是她的嘯天哥哥讓人著迷的地方。因為他自始自終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並且能夠把她的生活也安排的妥妥的,似乎任何問題,在他麵前都會迎刃而解,他是如此無所不能,以至於她沉溺於其中,將自己傻傻托付,最後一夜之間,天崩地陷。
“龍穀主,請帶路。”雖然知道副閣主與龍嘯天之間必有關聯,但朝寒還是不動聲色的擋在龍嘯天前麵,隔開對視著的兩人。
龍嘯天並未理會朝寒,徑直策馬並立於林彥右邊,伸出手來,“彥兒,我們回家。”
看著龍嘯天伸出的手,虎口處有一道疤痕,隨著時間推移已經不那麼觸目驚心,但彼時的一幕幕,卻突然翻湧至眼前來,心莫名痛了起來,背上一道尖銳的痛,額頭上大滴汗珠落下,唇色褪至慘白,身子搖晃,在馬上已坐不穩。
龍嘯天察覺情形不對,立刻扶住林彥,“怎麼了,你?”眼底關心一覽無餘。
朝寒見狀,立刻從懷中取出一個白底蘭花瓶子,倒出藥來,喂入林彥口中,又忙運功,推開血脈,使藥性即時發揮。片刻才見林彥緩了過來。
“副閣主,好些了嗎?”扶蘇公子臨走前的囑托,帶上藥,看緊副閣主,他此時才算是明白。
“她這是中毒?”龍嘯天此時也看出了端倪,“她怎麼會中毒了?”語氣中有關心則亂的怒意。
“不勞龍穀主掛心,副閣主自有我們照顧。”伏雨冷冷地截住龍嘯天的話,不帶一絲情緒。“副閣主需要休息,此處離幻雪穀還有多遠?”
“前麵就是,我來領路。”龍嘯天擔憂地望著臉色依舊蒼白,但已直起身來的林彥,急急地說。
馬上的女子是他曾經的彥兒嗎?那個即便被蜜蜂蜇了,都會哭著跑到他麵前,撒著嬌,要安慰,要糖果的小女孩?這個渾身冰冷,即便痛也始終不吭一聲的女子,淩厲的像一把出鞘的劍,刺傷別人和自己。
龍嘯天的隨從隨後趕到了,一行人在穀內人的接應下,很快入穀。誰也沒在意到,朝寒偷偷將一枚碧色的石頭扔在穀口機關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