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追憶往昔(1 / 2)

幻雪穀就在眼前,不過要進穀還必須有穀內人引路,否則就算通曉奇門遁甲之術的百曉生回生,也是入穀無門的。穀內幾十年無外人涉足,不是因為隱藏之地人徑罕至,而是因為幻雪穀的首代穀主自創了一套八卦布陣之術。幻雪穀入口隱在兩山環繞之間,入口路徑每個時辰變化一次,且入穀機關需從穀內操縱,要兩方約定時間,不可早不可晚,一引一入,方可進穀。這其中的奧妙,伏雨和朝寒自是不會知道的,雖然這五年來,跟著這位來曆不明的副閣主一路刀光劍影打拚而來,已是生死之間建立的默契,蕪菁本無必要隱瞞什麼。但涉及幻雪穀,總讓她有些恍惚。

遠遠一人一騎飛奔而來,來勢衝衝,掀起漫天塵埃。伏雨、朝寒立刻驅馬上前,一左一右護住林彥。

馬上是一葛衣男子,劍眉星目,極為俊朗,漸行漸近。待看清眼前來人時,林彥身心一顫。五年的時間,原來以為模糊淡忘的記憶,瞬時間翻上心來。

十八年前,幻雪大穀主每年例行出外采購穀內物品時,帶回一對父女。這對父女偶遇山賊,劫走所有財物後欲殺人滅口,那妻子為保幼女,橫死刀下。眼看父女二人性命不保,幸而大穀主龍一先生路過,於是救下。那父親姓林名原,為前朝禦醫,退隱歸家途中飛來橫禍,於是看淡生死,散盡積蓄,帶著女兒隨著龍一先生來到了幻雪穀中,為穀內眾人診治,閑時也教孩童讀書。林原性格溫潤,醫術高槽,頗得穀內眾人尊敬,均稱其為林先生。林原小女林彥在穀主慢慢長大。

入穀那年,大穀主幼子龍嘯天10歲,二穀主小女阮蓮7歲,小穀主小兒覃朗與林彥同歲,5歲,四個小孩跟著林原讀書寫字,嬉戲打鬧,一同成長,在穀內無法無天。尤其是林彥,龍一膝下無女,林彥又天性率真可愛,龍一視其尤勝親身骨肉,穀內人人皆知,甚至為林彥破除祖訓,教其習武。

幻雪穀有祖訓,凡穀中穀民均需習武,以備不時。而所有武功,也隻傳穀內之人。按理林彥是沒有資格學習穀內武功的,但林彥幼時體弱多病,龍一不顧眾人反對,將其內家心法傳授於她。雖說隻傳心法不授招式,但也有違祖訓。不過林彥雖聰明絕頂,但對習武卻不敢興趣,心法學的半調子,總無長進,旁人看他懶懶樣子,又無內功,也不好再多說,也就作罷。隻是後來林彥倒是真的少有患病了,爬樹抓鳥什麼的也更為輕鬆而已。

四個一起玩鬧的孩子中,龍嘯天最年長,是自然而然的頭領,練武天分極高,往往一套拳法,一學就會,幾天下來就能打的有模有樣,穀內年齡相仿的男子均不是其對手。三位穀主對龍嘯天寄予厚望,言行舉止,諸多規範,往往苛責,養成其少年老成的習慣。阮蓮性格溫婉,喜怒不形於色,偏靜,一柄袖水劍,穿花掠葉。閑時還跟著林原學醫。林原十分本領,她也學成七分。隻有覃朗與林彥年齡相仿,習性相投,均是上房揭瓦,下河撈魚之流,練武三分熱度,讀書半點功夫,倒是整起人來,招式頗多。三穀主覃季嵐老來得子,很是縱容,規勸過幾次,見無果也就聽之任之。於是覃朗於林彥樂的自在,時常將穀中鬧的天翻地覆。惹出事來,被林原抓住,高高舉起戒尺,剛要教訓,龍嘯天總是第一時間趕住,將林彥護在身後,不發一言,倔強地堅持受下所有責罰,並暗自示意著覃朗拉著林彥遠遠躲開。

日子就在這樣相安無事中緩緩而過,龍嘯天也逐漸長成挺拔俊朗的男子,成立穀內少女麵紅心跳議論的對象。龍一也有意將穀主之位讓於兒子,自己得享天年。但曆來穀主必須先有家室,龍嘯天成婚之事,也慢慢提上議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