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著他,不知是安慰他還是安慰她自己。
“小野,你別難過,你還有我!”
“誰說我難過了!”拓拔野翻了個白眼。
看著他努力隱忍的麵孔,莫梓鳶心窩抽搐不已。
他雖不說,她卻知道,他是來送她的。
但是這小子,從來都是將心事藏在心裏,不對任何人傾訴,也習慣了不會將關心放在嘴上。
她都了解,於是,她更加心疼他。
一個五歲的孩子,應該是在父母膝下撒嬌的年齡,可是他卻獨自要撐起這片風雨飄搖的江山,她突然就覺得,她不能這樣看著他在那樣的環境裏長大。
“小野,我曾經說過要照顧你,你不如跟我回大夏去,我會待你很好的!”
望著莫梓鳶期盼的眸子,拓跋野有一瞬間的愣怔,但隨即又恢複他那一貫的高冷。
“你傻還是蠢,一國之君我不做,跑去大夏作甚?”他故作無奈的搖搖頭,“我來此僅是跟大夏皇帝陛下確認降書的內容而已!”
最後說完,他便真的與景瑜進了內室去討論。
莫梓鳶沒有再跟隨他們,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惆悵。
“哎!”
她正想著,頭頂突然傳來景澈的一聲歎息。
“安王。”突然憶起昨夜在屋外聽得二當家的話,她俏臉微紅,為了緩解尷尬,她隻得問了句,“你傷好點了嗎?”
“本王無礙!”
他心知肚明,她在心思一分也沒有在他身上。
可是,隻要看到她,他的目光便會不由自主的跟隨著她,腳步亦是會不由自主的跟隨著她,這一切,他完全無法掌控。
莫梓鳶微微一笑,那笑容極是尷尬,“那便好!”
景澈挪開了眼,似乎比她更加尷尬,沉默了半晌終於又想到了一句話。
“現在,你該是歡喜了吧。”
他的聲音透著無奈和一絲淡淡的憂傷。
莫梓鳶忽略他話中的含義,輕笑道:“王爺不也是開心嗎?離開王妃這麼久,想必也是想念得緊,她不是喜茶嗎?滄浪的茶也不錯,你可以尋些帶給她。”
聽著她雲淡風輕的談著她,他心裏微微一窒。
“還是你貼心,本王這便去準備。”
一切收拾妥當後,一行人便啟程回國。
她是孕婦,景瑜為她備了一輛寬敞舒適的馬車。
一路上,莫梓鳶歸心似箭,主要是憂心掉下徒壁的凝幽。
與她有同樣心思的還有顧子墨。
若不是因為職責在身,他早就插翅而去。
景瑜知道她的心思,下令加快了進程。
經過一天一夜的跋涉,一行人終是回到了大夏。
剛踏入大夏,便聽得凝幽重傷昏迷的消息,人還在齊府內。
莫梓鳶也沒顧得上休息,直接去了齊府。
帝後駕臨,齊府眾人措手不及,此前想凝幽那丫頭頗得皇後寵愛,未曾想到皇後回朝後竟是親自前來探望。
齊府內裏裏外外的丫頭仆人人得了信,一個個唯恐落於人後一般,一路拜俯在地,誠惶誠恐地山呼著萬歲和千歲。
莫梓鳶徑直穿過跪拜著的人群,直接往凝幽的兀自而去。
此時已是日暮時分,屋內的光線昏暗,映得那床幔後鬢發鬆散的女子,麵色蒼白如紙。
“凝幽……”
千萬情緒哽於喉間,她的聲音很柔軟很是心痛。
“綺麗,將我的藥箱拿來!”
低聲吩咐了一聲,綺麗將藥箱遞上。
為她把脈,莫梓鳶一顆心緊緊的揪了起來。
屋內,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眾人的心也是高高掛起。
片刻後,她搭完脈,靜靜的坐在那,沒有開口,眾人也不敢想問。
“娘娘,凝幽怎麼樣?”
見她沉默不語,顧子墨終是忍不住湊上前一問。
“她……正如其他禦醫所診斷一樣,她雖然是保住了性命,但是其他的智能、思想、意識、情感以及其他的活動已經喪失了,這種在醫學上被稱為持續性的植物狀態,也就是你們的‘活死人’。”
說完,莫梓鳶覺得心髒好似被千萬隻螞蟻啃食。
她變成這番田地,完全是因為想要救自己脫困。
眾人對這‘植物人’的概念很是模糊,但是大體知道了,恐怕凝幽此生都無蘇醒的可能。
“皇後娘娘,表妹她能醒來嗎?”
莫梓鳶眼圈一紅,“或許會有奇跡發生。”
對於植物人,她在現代便聽說,有的沉睡了幾十年,然後蘇醒的。
這樣的案例並不是沒有,她也希望,凝幽真的會有奇跡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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