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玥卿聞言一怔,晟燕雲卻皺眉開口:“喂,你說這話也太無情了吧?好歹也是一條人命啊!”

暉易冷冷嗬斥:“不得對殿下無理!”

晟燕雲心中一陣惱怒,剛要說什麼。柳若相卻忽然拉住她的手,隨後淡淡的聲線響起:“還是先尋落腳之處度過今晚。”她頓了頓,對白玥卿道,“不論如何,得先將紅戴安置下來,讓她好好休息。若一直躺在此處,她定會感染風寒!使身體狀況更加惡劣的。”

白玥卿抿了抿唇,想說什麼,忽然看見遠處有火光漸近:“有人來了!”

眾人神態緊繃,隨時準備動手。

可待火光漸近,發現原不過一身著素色長袍麵容清秀的少年郎舉著火把緩步踱步而來。

那少年郎一頭烏發隨意披在身後,一條發帶鬆鬆綁著,幾縷碎發飄於身前隨著夜風微微揚起。他身著普通的素色長袍,一手握著火把,另一隻手上掛著一串珠子。

那珠子圓潤光滑,檀棕色在火光下更顯明亮,讓白玥卿莫名想到了最愛的寶石。

他緩緩走過來,卻還未定住腳步,暗易就已將柳若相的銀魄劍搭在那人的脖子上。

他見狀,卻並不惶恐,反倒是將目光放在了被紅杉摟在懷中的紅戴,眼含憐憫:“阿彌陀佛,這位女施主被重傷至此,還能憑借一副求生意誌上岸,實屬不易。”

紅杉下意識將紅戴摟緊了一些,警惕的看著那少年。其他人亦在仔細打量這人,倒是晟燕雲有些不可思議的開口:“你是和尚?”

那人緩緩看向晟燕雲,禮貌道:“正是。貧僧法號虛淨,女施主有何見教?”

晟燕雲見他如此禮貌,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沒什麼見教,嗬嗬,隻是和尚不都是剃光頭的嗎?”

虛淨聞言,微微一愣,柳若相見此,當即上前抓住晟燕雲的手,對虛淨淡淡道:“抱歉,大師,家妹性子頑劣,不知世事,若有冒犯之處,還望見諒。”

虛淨看了柳若相一眼,微微斂眸:“無妨。”

白玥卿卻是忍不住開口:“不知大師可否幫忙尋個大夫看看我這丫頭?”雖說這和尚忽然到這來,很是奇怪,目的也不明。但紅戴明顯已陷入昏迷,不得再拖。

虛淨抬眸看向白玥卿,道:“貧僧來此,便是為了幫助諸位。施主若信得過,便隨貧僧來。”

他看了眼將劍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暗易,溫聲道:“施主可否將劍移開,利刃很容易傷了人的。”

暗易見百裏殷微微頷首示意後,他才收劍。

看著虛淨踏步而去,白玥卿立刻起身,對紅杉道:“你能抱動她麼?”

紅杉咬著牙勉勉強強將紅戴扶起,很明顯,扶著走是沒什麼問題,但抱的話,可就問題大了。

白玥卿走過去,打算和紅杉一起扶著紅戴,但晟燕雲卻忽然道:“我來吧!背個十幾歲的小丫頭不在話下。”

柳若相有些詫異,白玥卿卻道:“不麻煩了。”

晟燕雲卻搶過去:“老娘都二十三了,連個十六歲的小丫頭都背不起,白活這麼多年了!”

聞言,在場眾人皆驚訝不已,在此處常理而言,女子十四及笄便可許配人家,若到十七還待字閨中,都已經算得上是沒人要的老女人了。

白玥卿無奈,隻得幫著把紅戴放到晟燕雲背上。

……

這島上有不少屋子,似乎形成了一個村落,四周一片漆黑,除了虛淨手中的火把散發出的光芒。在經過這些屋子前的時候,虛淨說了一句:“諸位施主切勿小心,莫要驚動屋子裏休息的人。”

他雖沒說後果會怎樣,但眾人都小心翼翼。

白玥卿走在晟燕雲旁邊,柳若相也時刻注意著晟燕雲。

……

虛淨將他們帶到自己屋前,等他們全都進去後,才關上門。

這屋子極為簡陋,但至少沒缺磚少瓦。

晟燕雲將紅戴放到床上後,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虛淨走過來:“請各位施主回前廳,這位姑娘便交給貧僧。”

晟燕雲笑著點了點頭就哦了一句,然後拉著白玥卿就要出去。

白玥卿卻看著虛淨,有些懷疑:“大師何不讓我留下,也好幫幫忙?”

虛淨微微抬眸,也不惱,隻是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出家人不打誑語,何況貧僧的性命可是在諸位施主手中呢!”

白玥卿還欲說什麼,柳若相忽然道:“我留下,絕不幹擾!”

虛淨:“施主……”

“再廢話我砍了你!”柳若相眼神陡然冰冷,收在劍鞘中的銀魄劍狠狠壓到虛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