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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內,除了一開始暗易被百裏殷派出去打探情況,其餘人都無聲的坐著。
白玥卿緊緊攥住紅杉的手,眉頭緊皺,眼神卻無焦距的渙散著。紅杉無聲的忍受著,不敢發出聲音。
倒是晟燕雲,許是因為累著了,竟趴在一邊睡著了。
百裏殷手肘撐在桌上,伸出修長手托住下顎,半眯著桃花眸,不知在想什麼。
……。
“女施主不坐嗎?”清秀和尚先是喂紅戴吃了一粒綠色藥丸,之後一邊抽出一根銀針,一邊竟輕悠悠的開口。說實話,他不是很能接受在做一件事時,有一個人一直在保持高度警惕的盯著,仿佛下一秒就要將自己殺死。
這倒並非是他貪生怕死,而是盯著自己的又是一名女子,這讓他渾身不自在,也擔心一不小心要了這紅戴姑娘的命。
柳若相神色淡淡,並不言語。
他將那銀針放在點燃的燭火上,來回移動,看著火光燒灼這枚銀針,他眸色微眯,從一旁拿起一個小瓷瓶,用嘴打開,將裏麵的藥粉倒在火焰上烤的銀針針尖,隨後將那針往紅戴傷口處而去。
柳若相神色微動,沒有出言,卻握緊了銀魄劍。
虛淨將那針尖順著紅戴身上被咬的傷口血肉中間刺去,尖銳的疼痛使昏迷中的紅戴無意識地皺緊了眉頭。
柳若相淡漠的眸中閃過一絲驚色,猛然拔劍便直指坐在床前的削瘦人影。隻是在銀魄劍擱上他肩頭刺破皮膚的那一刻,她看到虛淨手中的銀針針尖竟散發出淡淡的白光,這白光不刺眼,卻亮人。
那白光將傷口籠罩,仿佛仙霧繚繞在傷口之上,欲淨化黑魚利齒咬下的傷口所沾染的毒氣。
此時,他又將另一個瓷瓶拿起,打開,將裏麵點點綠色液體倒在紅戴的傷口上。那淡淡白光竟發出劇烈反應,轉為耀眼的明藍色光芒。見此,虛淨立刻將一旁準備好的紗布拿來,對著那散發明藍色光芒的傷口緊緊按下,隨後細心包紮。
他一邊細心包紮,一邊出奇的似調笑般開口:“怎麼,女施主還不打算將劍拿開麼?”
柳若相聞言,立刻收劍,看著他細嫩脖子上絲絲血跡滲出,眼中閃過一絲尷尬,語氣卻冰冷起來:“你該慶幸我方才及時收手,否則此時你已是一具屍體!”
虛淨眸色不變,真誠道:“女施主性子有些衝動,日後許會吃虧。”
柳若相微微顰眉,冷哼一聲,並不作答,卻慢慢走向了一旁,緩緩坐下。
虛淨為紅戴處理傷口,察覺到柳若相這一舉動,似有若無地勾起了唇角。
……
第二日早晨
當虛淨走出房間來到前廳時,發現眾人皆已不同姿勢在……睡覺。
他輕咳一聲,眾人瞬間驚醒,隻有晟燕雲還在呼呼大睡。
白玥卿立刻起身:“大師……”
虛淨雙手合十,真誠道:“阿彌陀佛,那位姑娘正在昏睡,最晚,今晚便可醒。”
白玥卿一愣,她注意到虛淨脖子上一道淺淺傷痕,眸光微閃。
隨後有些不自然地學著虛淨雙手合十,聲線輕緩柔和:“多謝大師。”
看到虛淨點了點頭之後,她便往室內而去,紅杉自然跟上。
隻是她一進來就發現柳若相趴在一旁靜靜睡著,身上蓋著一件薄薄的被子。
……
虛淨掃視了一下廳內眾人,忽然道:“可是少了一位施主?”
百裏殷微微抬眸,看著那麵容清秀卻留一頭烏發,言辭卻句句是出家人作派的虛淨,唇角淺勾:“大師好記性!”
虛淨輕皺眉頭,聲音卻依舊溫和:“貧僧記得,曾與諸位施主說過,莫要讓其他屋內的人看到你們……”
百裏殷把玩著桌上的瓷杯,似笑非笑:“哦?此處可有何古怪?還望大師,提點一二。”
虛淨擰起眉頭,對於百裏殷對人命如此漫不經心的態度,有些不滿。
“貧僧在此處帶了半月有餘,昀水島上的所有人都身患各種絕症,性情皆極為古怪,在晚上會人性全無,若是看到一個人,而此人並不是他在來昀水島之前就認識的,那麼必定會如野獸一般上去攻擊,直至一方死亡。”
百裏殷眸色一凝:“現已天亮……”暗易身手不弱,一般情況他必然對其有信心。但……若是對手是詭異的非人類……
“白天?他們有理智,但卻會群起而攻之!”
“為何?”
“因為那些外來人可能會傳染更多的絕症過來,而且以往也有外來人,心裏極其……扭曲,將這島上的孩童抓去,還言以此可煉製破除絕症的解藥……本來眾人便因絕症和與世隔絕而惶恐絕望,那外來人的所作所為更是將他們徹底惹火,自此,對於每個不認識的外來人,都會將其誅殺。”
“竟是如此。那麼,大師,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