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抱他一會兒!”公爵夫人把小孩扔給愛麗絲說,“我要同王後玩槌球去了。”說著就急忙走出了房間。
愛麗絲手足無措地抱著那個小孩兒,發現自己很難抓穩他,因為他的胳膊和腿向各個方向伸展著。小家夥的嘴裏還像蒸汽機一樣地哼哼著,又把身子一會兒蜷曲起來,一會兒伸開,就這樣不停地折騰著。
愛麗絲隻好把他像打結一樣團在一起,然後抓住他的右耳朵和左腳。
“如果我繼續把他留在這裏,”愛麗絲想,“要不了幾天他就會死的。”於是,她決定把他帶到屋子外麵的露天去。
當她說這話的時候,那小家夥咕嚕了一聲作為回答。愛麗絲很不安地看了看他的臉,這時,她才驚奇地發現,這嬰兒鼻子朝天,根本不像正常人那樣,倒像個豬鼻子;他的眼睛也變得很小,一點兒也不像個嬰兒了。
“也許是因為他在哭,才顯得難看吧。”愛麗絲心裏想,“不過,我回家後把這小東西怎麼處理呢?”
這時,小嬰兒又猛烈地咕嚕了一聲,愛麗絲馬上驚慌地看著他的臉。這次一點兒都不錯,他完全是隻豬。於是她把這小家夥放下,看著他很快地跑進樹林,才感覺到鬆了一口氣。
“如果他長大酌話,”愛麗絲對自己說,“一定會成為可怕的醜孩子,要不就成為一隻漂亮的豬。”
這時,一隻貓突然跑出來,把她嚇了一跳。原來是那隻柴郡貓,他正坐在不遠的樹枝上,對著愛麗絲笑。
“柴郡貓,”她膽怯地說。還不知道他喜歡不喜歡這個名字。
貓的嘴笑得咧開了。
“哦,看來他很高興,”愛麗絲想,就繼續說:“請你告訴我,離開這裏應該走哪條路?”
“這要看你想上哪兒去。”貓說。
“隻要不待在這裏就行。”愛麗絲說。
“那你可以隨便走啊。”貓說。
愛麗絲覺得這話有道理,於是她提了另外一個問題:
“這周圍住著誰?”
“這個方向,”貓說著,把右爪子揮了一圈,“住著個帽匠;那個方向,”貓又揮動另一個爪子,“住著一隻三月兔。他們都是瘋子。”
“我可不想到瘋子中間去。”愛麗絲回答。
“啊,這可沒法兒,”貓說,“我們這兒全都是瘋的,我是瘋的,你也是瘋的。你要是不瘋,就不會到這裏來了。”
愛麗絲繼續問:“你又怎麼知道你是瘋子呢?”
“咱們先打這裏說起,”貓說,“狗是不瘋的,你同意嗎?”
“也許是吧!”愛麗絲說。
“好,那麼,”貓接著說,“你知道,狗生氣時就叫,高興時就搖尾巴;可是我,卻是高興時就叫,生氣時就搖尾巴。所以,我是瘋子。”
“我還是想不通。”愛麗絲說。
“你怎麼說都行,”貓說,“你今夭同王後玩槌球嗎?”
“我很樂意去,”愛麗絲說,“可是到現在她們還沒有邀請我。”
“你會在那兒看到我!”貓說著突然消失了。愛麗絲對這個並不太驚奇,她已經習慣這些不斷發生的怪事了。
她正盯著貓坐過的地方看,這時貓又突然出現了:“順便問一聲,那個嬰兒變成什麼了?”貓說。
“一頭豬。”愛麗絲平靜地回答說。
“我就想他會那樣的。”貓說著又消失了。
愛麗絲等了一會兒,還希望能再見到貓,可是貓再沒出現。於是,她就決定去三月兔那兒看看。
“帽匠那兒,我也要去的。”她對自己說,“三月兔一定非常有趣,現在是五月,也許他不至於太瘋——至少不會比三月份瘋吧。”就在說這些話時,一抬頭又看見那隻貓,坐在一根樹枝上。
“你剛才說的是豬,還是竹?”貓問。
“我說的是豬,”愛麗絲回答,“我希望你的出現和消失不要太突然,要不然,我的頭都被你弄暈了。”
“好。”貓答應著。這一次他從尾巴尖兒開始,一點一點地消失,最後消失的是那個笑臉。
愛麗絲愣了一會兒,繼續向前走,很快就見到了一間房子,她想這一定是三月兔的房子了,因為煙囪像長耳朵,屋頂鋪著兔子毛。房子很大,她不敢走近。她咬了一口左手的蘑菇,使自己長到兩英尺高,才膽怯地走過去,邊走邊對自已說:
“要是三月兔瘋得厲害可怎麼辦?我還不如去看看帽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