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德曼的笑聲,感染了陳華,讓他多凝視了這個挑起一個國家重任的女人。她不會打仗,不會武功,更不會腹黑手段使出那些陰謀詭計,她隻想著,什麼方法能夠保住新羅,哪怕是她犧牲自己的一切,都會勇敢地承擔起這個責任。
她是偉大的,使命讓她繼承皇位,她就得用自己的一切,完成她的使命。
隻是她太孤獨了,整個新羅皇宮,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談判的怎麼樣了,相信,那些條約,一定會有許多人,站出來反抗吧?畢竟,現在,新羅沒有高麗、百濟聯軍的威脅,那些貴族,總是要恢複他們高高在上的地位,要是連他們的地位,都給剝奪了,那肯定是要魚死網破的。”陳華問了一句,老李的擬定的條款,已經拿給金德曼過目了,相信,她也跟新羅的朝臣初步交涉了一番。
金德曼苦笑搖頭,結果顯然是不如人意的:“如你所想,他們反抗的很激烈,甚至,就連許多以前曾經站在我這麵的人,都堅決反對,新羅讓出國家的主權,成為大唐一個州府。他們說,這是喪權辱國的,寧願死,也不願做奴隸。”
“嗬。倒是看不出,新羅的臣子,也是有骨氣的。”陳華諷刺地笑道:“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人敢做屈原,寧願投江,也不願受辱。”
金德曼也笑了起來,一口潔白的小牙齒,就像珍珠一樣。“他們想死,也可以成全,或許,就要拿一些人開刀,才能殺一儆百。”
金德曼的笑意,就像寒冷的風刀。讓原本才入秋的天氣,一下子就變成冬天的季節寒冷入骨。
這是新羅人的內戰,陳華作為一個外人,是不便插手的。
“我教你的吹箭和毒藥,都學會沒有,隨身帶著沒有?”
陳華把話題引到了一個比較輕鬆,甚至可以無限延伸的題目上。至於,金德曼的大事,陳華暫時還不想知道,況且,金德曼也不會說。雖然,他們兩人的關係,有了很大的改善,看起來就像是一對友人,但實際上,兩人都清楚,他們的關係,隻是建立在還沒有撕破臉的時候,也可以說,他們的友誼,就是外交關係。
新羅還不想和唐朝決裂。
金德曼沒有回答,秘密武器,總是不要讓第二人知道才好,這是陳華教的,她記得非常清楚,多一人知道,就失去了它的作用。
陳華啞然,看來,這小妞,倒是把自己說過的話,記得清清楚楚。他就不在繼續問了。
兩人從千佛塔下走過,裏麵就是黃龍寺的大殿,梵音從裏麵傳出來,敲入耳膜中嗡嗡作響。
兩人相對無言地往內殿走去,大抵都是喝普通人一樣,抱著心誠則靈的態度,在大殿裏麵添香油錢。
前方,有一扇通往大殿的圓門,兩人正要走過去,進入大殿的時候,兩個五尺高的小沙彌,穿著僧人的服飾,嘴裏稚聲嚷嚷著,從圓門裏麵跑出來。
兩個小沙彌彼此玩樂打鬥,胖胖白白的那個沙彌,要占據上風,把瘦瘦的那個沙彌死死地戲弄住,偶爾伸出手摸摸瘦沙彌的腦袋,然後“阿彌陀佛”笑著,等瘦沙彌惱怒的時候,胖沙彌就跑開,瘦沙彌立刻追打,就像兩條玩耍的小狗。
看到這兩個沙彌,金德曼忽然就被他們逗的展眉一笑。
與世無爭,自娛自樂,估計,就是這個樣子吧,閑了打打鬧鬧,嬉戲玩耍,這才是佛門中人,之所以看破一切遁入空門的境界。
陳華也笑了,這兩個沙彌,著實可愛。就像兩個遭人喜愛的童子。
兩個沙彌,就從他們前麵,打鬧著往他們這麵跑過來。陳華和金德曼都渾不在意。
直到兩個沙彌,從他們身邊跑過時,他們才收回了目光,準備朝前麵進大殿的圓門走去。
隻是,剛剛往前邁出半步,陳華立刻就有不祥的感覺,從心頭升起。
“不對勁兒。童子怎麼會有喉結?”
陳華立刻高度集中精神,卻見身後寒光一閃,儼然是兩把雪亮的短匕直刺他和金德曼的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