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冷冷聲音從門口傳來,衛君璧鬆開拉我的手,將沫沫遞給我,轉過了身。

來人有三四個,樣子都很平凡,中等個頭穿灰衣,躬著身子迎進了一個俊美的年輕人。

真是很奇怪的事呢。為什麼江湖中很多俊男美女呢?很猥瑣的當然也有,不過漂亮的就非常出眾,不能不說是異數。有點自豪地靠小衛近點,我把沫沫舉高。咱這兒也有倆美人哦。

年輕人貌似耍帥,手中折扇輕搖,一身銀白衣裳襯著漆目長眉煞是好看。我不由得低聲對沫沫說:“真奇怪啊沫沫,為什麼每個叔叔都要拿扇子呢?”本來是自言自語,沫沫卻清脆地回答我:“媽媽,叔叔和舅舅臉白白的像米糕,所以要帶扇子趕蒼蠅呀。”

大堂中的客人一個繃不住狂笑,我把臉埋在沫沫懷裏笑得咳嗽。可沒等我笑夠,有個客人尖叫起來,竟然已經被敲掉了一排牙。年輕帥哥身邊的灰衣人剛好飛回來,好整以暇地拍拍手。

沫沫愣住了,然後扁扁嘴哇地哭起來。

客人們三三兩兩逃走,我手忙腳亂地哄著孩子混在他們中間想先溜。

“清歡公子養的狗也未免太猖狂了。”衛君璧擋在我麵前,淡淡地說了句。

年輕帥哥原本就有些漲紅的臉此刻微微青,滿腔怒火無處發泄,折扇一合刷地往那個出手的灰衣仆從臉上抽去!

灰衣人不敢避讓,霎時半邊臉青腫。他不說話也不動,哽著脖子用力吞咽,似乎是打掉了牙合血咽的作法。

我和沫沫嚇得不輕,小衛側頭淺淺一笑,說道:“沫沫別怕,看叔叔跟這養狗的公子耍把戲給你看。”

“你別……”我連忙阻止:“他們人多耶,你分不出手來我跟沫沫會很危險。”

“放心,清歡公子的狗不敢再亂吠了。”小衛灑然一笑,抽出扇子就迎了上去。

一青一白兩道身影頗有翩翩之姿,我看得眼花繚亂;灰衣人倒規矩起來,定定站在一邊。

隻是那兩把扇子實在太好笑,“扇子舞扇子舞,氣氛曖情調高;扇子舞要姿態準確地流露……”唱個歌兒哄沫沫,沒一會她就破泣為笑,聽我講起故事來。

講了半集濟公和他的扇子,兩個帥哥打完收工。仍然是一派風流俊雅的樣子,隻是臉色不大對勁。一個白著張俊臉,一個卻是粉麵通紅。

誰攻誰受?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

私心下,我可不覺得我們家小衛是受哦。

紅著臉那個終於笑起來,指著白臉小衛說道:“你這夫人有趣得緊。扇子舞……”

這是個什麼情況咧?

打半天原來不是生死之搏啊,沒勁。

我撇嘴,走人。

走到一半,我想起來,莫文蔚這扇子舞是粵語,他們咋聽得懂呢?

不解之迷多了一個。

當我酒醒過來,沫沫不在身邊;天已經微黑,我轉到了隔壁小衛的房間。

青白二帥哥喝上了,小沫沫坐在小衛懷裏,乖乖地聽著兩人痛說革命家史。

我撫著太陽穴聽了一會兒,解開了剛剛的迷團。

江湖忝為四公子之二的清歡公子顏昔跟青衣公子小衛原來是一對兒冤家。我暗讚自己眼力界兒好。果然是攻受之爭啊。

兩人N多年前(還是毛頭小子)為了百花宮伊洛芳小姐的一句話打得頭破血流,導致一見麵就跟倆鬥雞似地。伊小姐那句惹禍的話不過是:你們二人一般兒的品貌,一般兒的年紀,倒不曉得誰功夫高些。

紅顏當真是禍鍋啊,禍害帥鍋。

另外說一句,小顏同學是南方人,南海劍派年輕的掌門人。(新的問題又出來了,為啥劍派的人不用劍涅?)

“以後不用打了,我師哥已經輸給你了。”得知剛才的打鬥小衛勝了半招,我安撫似地對小顏說:“你現在是一派宗師,前輩,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晚輩末學動氣。”

衛君璧沒說什麼,隻是微笑,倒是顏昔,笑得前仰後合。

“衛青衣,你這個師妹真是寶啊。”

說我寶氣?站到他麵前,我道個萬福用恭敬得近乎諂媚的態度對顏昔說道:“顏掌門棄劍用扇,開創了武學的新天地,果然不愧為新一代的開山怪,晚輩們佩服的五體投地。”

小衛一口酒噴了出來,沫沫嘰嘰呱呱嚷起來:“不要衝動,衝動是魔鬼。”

抱著女兒借故跑走,我在房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