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去旅遊,樸先生都覺得無比麻煩,麻煩在於他有一個過於“有遠見”的太太,每次去旅遊之前,太太都要詳細的製定路線,戴上一堆的東西,包括應對各種疾病的藥物就裝了一個小包,帳篷睡袋這些東西更不能少,登山包裏放得滿滿的,還要拉兩個巨大的旅行箱,樸先生覺得自己根本不像去旅遊,而是去搬家。
最煩的是爬山的時候,這些東西沒法隨身攜帶,隻能放在旅館,可是有了旅館這個羈絆,就不能從旅遊地點直接去下一站,於是每次上路都拖拖拉拉,不但花費的力氣多,還總覺得有事情放不下,影響看風景的心情。
樸先生也跟太太懇切地談過話,可是太太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出什麼事,我們怎麼辦?”於是,在對“萬一”的擔心中,樸先生每次旅遊,都至少有一萬個不滿意。
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習慣了負重旅行?我們恨不得自己變成一隻蝸牛,把整個家都放在肩膀上,這樣才覺得安全和舒心。但由此而來的慢速度,由此而來的重負,也同樣讓我們無奈。有什麼辦法呢?我們總是害怕那也許根本不會發生的“萬分之一”,而不願意相信那切實存在的“萬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
外國一位作家曾經做過一個調查,他驚訝地發現,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人們擔心會發生的事,其實根本不會發生。也就是說,人們常常生活在杞人憂天的狀態中,如果天空也有意識,它恐怕也會無奈地看著這些發愁的人,卻無法告訴他們,自己根本不打算塌下來。
當然,人生的旅程不能組團,隻能自助行,所以我們不是生存在一種集體恐慌中,而是在個人的混亂情緒裏不得安生。總是擔心旅程的下一站會有什麼,結果卻錯過了這一站的風景,搞得自己半點也不開心,整個旅途幾乎都跟著作廢。
有個小本商人去幾十裏外的陌生村莊,買了滿滿一車的西瓜,用拖拉機拉著趕往城裏賣,希望可以大賺一筆。農民走的是山路,一路上都是坑坑窪窪,非常顛簸,讓他的心情不由煩躁起來。他對這一帶又不熟悉,又急著趕路,所以就趕忙向路邊的一位農夫打聽,問農夫要走多久才可以走出這條顛簸不平的山路。
“你先別著急,要慢慢走,再過十分鍾就能到大路了。”農夫回答道,看到商人著急的神色,他又趕忙提醒,“但如果你快速趕路的話,就會耗費掉你更多的時間,甚至還會白趕路。千萬別著急!”
“說得這是什麼歪理啊?根本就是在胡說八道!”商人根本就沒有理會農夫所說的話。問完路以後,就急急忙忙地加速前進,想要在十分鍾之內趕快走出去。不料還沒走多遠,車輪就被大石頭給撞上了,裝滿西瓜的車也猛烈地搖晃了起來。有不少西瓜都從車子上麵滾落了下來,由於車速的衝擊力太大,輪胎也被鋒利的石頭尖給劃破了。西瓜摔壞了不說,連車胎也被撞壞了。
商人大呼倒黴,經過一番努力,終於把車子給修好了,也把落在地上沒有被摔壞的西瓜重新裝上車,可是他卻累得沒有力氣,他疲憊地回到了駕駛座上,想要快點趕路都不行了。
這個時候,他忽然想起了農夫剛剛所說的那番話,恍然大悟。在剩下的一段路上,他十分小心地開車慢慢行駛。不一會就來到了大路上麵,隻不過,這個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人生必經不是一次遊玩,在旅途中,我們都有負重經曆,這個“重”,也許是我們正在做的工作,也許是旁人的囑托,也許是自己必須完成的目標,這時候,你的步履已經是沉重的,讓你勞累。所以,你更要有一份輕鬆的心態,才能領略路上的風景,做好你正在做的事。趕路的人行色匆匆,被擔子壓得快要斷了脊梁;旅遊的人輕鬆自若,不但能到達目的地,還有不少美好回憶。要當一個旅遊的人還是一個趕路的人,全在你的決定。
而最聰明的人,總是一邊趕路一邊旅遊,正事閑事兩不耽誤。因為他們有一種悠閑的心態,始終懂得舒緩自己的步調。他們也會忙碌,忙起來也會不分晝夜,但接下來他們一定會以玩樂“補”回來,不讓自己百忙一場。
心寬的人不會擔心下一站,因為他們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能力,早就看開了成功與挫折,歡喜與悲傷,所以不論什麼事情降臨,他們也能及時地調整自己,他們不是被命運牽著走,而是自發地選擇生活的方式,妥善地處理生命中的一切。這種人,不會是急急忙忙,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時的人,而恰恰是那些步伐緩慢,心態舒展,將一切放在心裏的人。試著擁有這樣的人生,你的生命才是一次美好的旅行,而不是負重的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