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溯溪終於睜開了眼。他在房中四下尋找父親的身影,可是沒有。
怎麼會……自己明明在昏迷的時候感到了父親的存在……難道又是幻覺?
溯溪有些氣餒,他緩緩穿好衣服,來到父親房中請安。
推開門,溯溪發現父親坐在椅子上酣睡,輕鬆的模樣掩不住滿麵倦容。父親……這幾天怕是一直在為自己奔波吧……
輕輕將一件衣服搭在父親身上,溯溪靜靜退到一邊,感到很是滿足。
等到父親醒來的時候,看到兒子這樣乖巧,應該不會再罰了吧……
可他不知道,林常嘯也算是習武之人,早在他進來的那一刻就已經醒來。眯著眼看著溯溪幸福的模樣,心中感到一陣好笑:你小子現在學乖了?早知道這樣當時就不要讓為父擔心啊?這樣想著,心中也是不氣不惱,過了好一會才微微轉醒。
溯溪見父親醒了,心中一陣緊張,連忙跪下,口中念著:孩兒錯了,還請父親責罰。眼睛卻忍不住偷偷看父親的臉色。
林常嘯正欲開口時,窗外突然閃過一個黑色的人影。他本不太在意,誰知溯溪看到後渾身一顫,就像聽到一件極其重要的大事似的。
他跪伏下身來,一臉的誠惶誠恐:“父親,孩兒在外還有極其重要的事務沒有處理,還請父親放孩兒一次,孩兒事成後在來向父親請罪。”父親,您就放溪兒一次吧,不是溪兒不想說,是說了怕父親擔心……
怎麼,出去做什麼都不告訴為父了?你當為父是什麼?上次深夜出逃還沒問清了,這次又準備做什麼?
“不行!”一聲如雷般的嗬斥在耳邊炸起,溯溪一愣,旋即又笑得很淒涼:果然父親是不會準許的,對父親的期望還是有些高了啊。
抬起頭,溯溪滿臉都是焦急的神色:“父親,為什麼?”
“不為什麼。”林常嘯盡量避免去看溯溪焦急的麵孔,以免又心生憐憫。
見父親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溯溪終於按耐不住,猛地站了起來:“父親,既然您不允許我去,那孩兒就自己去了!”
林常嘯一聽這話,也火了:“你今天若是踏出這房門一步,你就不是我林常嘯的兒子!”
溯溪一聽這話,如釋負重般的笑了:“父親,反正溯溪僅僅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庶子,多一個或者少一個,於您來說都是無所謂的。”父親,不是我有意斷掉父子情分,而是兒子怕您擔心……
“好啊,好啊,好一個膽大包天的庶子!”林常嘯怒極反笑。心中卻是落寞至極:溪兒,你怎麼連為父的話也不聽了?為父可是為你好啊!
“父親……”溯溪抿了抿嘴,猛地一轉身,跑出門外去。他怕自己又會因父親而躊躇不前。
“溪兒!”未來得及喚出口的愛稱被硬生生地吞入口中,林常嘯氣急地跺了跺腳,卻又一轉身,提起輕功就追了上去。
雖說溯溪功夫得了,可在這十萬火急的情況下也並未注意到身後跟隨的父親。他一路直奔羽落宮,剛進入門內,還未喘口氣,就被小廝傳入宮主房中:“副宮主,宮主有請。”
溯溪並沒有多少猶豫,轉身跟著小廝消失在拐角處。身後緊緊跟著的林常嘯卻是猛地停住了腳步。
那人剛剛稱溪兒為什麼?副宮主?為什麼溪兒會跟淵國的“羽落宮”扯上關係?是麼,那小子在這三年裏日子過的很好啊,竟是混到了副宮主的級別!林常嘯啊林常嘯,你真是白為他擔心了三年啊,你自己看他哪裏把你當父親看了?
林常嘯思維有些混亂地自嘲著,搖了搖頭:既然你過的很好,為父也便不再打擾你了,為父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
他的腳步相當沉重,想必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可這些,都沒有被急急忙忙的溯溪看到。
林溯溪隨著小廝轉過拐角,才想起來自己身後似是有一人跟著,剛剛自己急匆匆的,也未看清來人是誰,希望不是那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