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言雨落房中,遣去了小廝,複到言羽落身邊跪下,輕輕問這個本應消失的宮主:“宮主,有什麼急事要溯溪參與嗎?”在自己的印象裏,言羽落似乎不太喜歡讓別人參與自己的事情,尤其是林溯溪。
言羽落看了看地上溫順的人兒,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你自己看吧。”說著甩給溯溪一個信封。
溯溪有些慌忙地雙手接過信封,緩緩地拆開,隻見是一份名單。
溯溪有些不明所以地望向言羽落,她隻是微微地開口,聲調平緩:“要殺的人。繼續看。”
聽到“要殺的人”這幾個字時,溯溪的心中沒來由地漏了一拍。
但是他並沒有過多地在意,視線隨著名字一行行地向下移動,突然,溯溪停住了,一雙手開始不由控製地顫抖起來。
他看到了極其熟悉三個字:
林常 嘯
溯溪此刻隻是覺得大腦一片空白:父親?為什麼會……是父親?
他有些慌張地抬起頭,看到言羽落少有的嚴肅的臉,便知此事非戲言。
溯溪平生第一次覺得手足無措,盡管當年被送來羽落宮時,被宮主宣布成為卑微的雜役,他也沒有這麼迷茫過。
慌慌張張地放下手中的名單,溯溪隻覺得自己的聲音也在瑟瑟發抖:“宮主,家父……他到底犯了什麼禁忌?”
“什麼禁忌?”言羽落喃喃的重複著,又對溯溪大吼道:“你想幹什麼?哼,‘父債子還’?你有這能力嗎?”
“宮主……溯溪,溯溪願意付出一切代價,隻求家父不死!宮主!溯溪求您了!”
求?他用了“求”字?自傲如斯的溯溪,竟也求人?
言羽落猛地抬頭,用修長的玉手捏住溯溪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說道:“若你在這羽落宮中為奴,本宮便能放了你父親,怎樣?”那種恥辱的感覺,一如當日。
溯溪愣了愣,笑了:“若是我在這羽落宮中為奴,您便能放了我的父親,溯溪在所不辭。”說罷深深吸了一口氣,“隻是求宮主給溯溪一個月的時間,讓溯溪盡了孝道。”
“那你若是一個月後不歸,本宮就派人殺了他,你也就不要有怨言了。”
這是默許了嗎?溯溪心中暗喜:“謝宮主網開一麵,溯溪定會按時趕回。”
再一次謝過了宮主,溯溪就告別了言羽落,回到家中。
自己在房中歇息一陣,就到父親哪裏去請罪,這次一定不會再頂撞父親了!父親……見了乖巧的溯溪,應該會很高興吧?
回到房中,溯溪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桌前滿臉鐵青的林常嘯。
他有些尷尬,跪下,笑的有些促狹;“父親……孩兒回來了……”
“你這三年到底是怎麼度過的?”
“父親……孩兒這三年是在……”編個謊言吧,反正也是無從考證的……溯溪定定神,“是在一個宗派中學習武功。”
“放肆!”林常嘯一拍桌子,“為父是問你你是怎麼到羽落宮去的?”
羽落宮?父親……還是知道了啊!說到羽落宮,溯溪就想起了剛才在哪裏救了父親一命的“壯舉”,心中竊喜,麵上也帶上了笑容:“兒子是在野外昏迷了,被人救到了宮中,做了……做了……”不論怎樣,“雜役”二字,兒子是說不出的。
“做了副宮主,受別人崇拜,是麼?”父親冷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溯溪不禁啞然:昨夜跟蹤我的人,果然是父親嗎?
“既然父親已經知道了,那孩兒也沒有什麼可說的。”溯溪仍舊笑著,隻是多了幾分淒涼:父親,您難道就不能信孩兒一次嗎?
“是麼,既然如此,那就休怪為父鞭子不認人了!”